脚步一顿,周荣一个踉跄跑了好几步才调整过来。
“慢慢来啊,不着急!”李耀大概已经成功把自己带入到了奥运选拔赛主教练的位置,在一旁不停说话跟着周荣。
坏,周荣只感觉一瞬间眼前一黑,全身都用不上劲。
蒲阳迅速弹起身冲向尖叫集中的地方,李耀和老黄见状也立刻掀开分界线的塑料条带。
“荣崽!”
“周荣!”
身边的声音还能听得出来谁是谁,人就不知道都在哪了,甚至逐渐感觉声音也变遥远了。
先是蒲阳的电话,然後是班主任的电话。周珊听了两遍大概发展,就算再紧张也弄清情况了,骑着小电动就往学校冲。
校医室可不经常有这麽热闹的时候。
“人怎麽样了?”周珊从校门口一路跑来,连头上的安全头盔都没来得及摘。
蒲阳坐在病床边,看见周珊进门起了身。“吊了两瓶葡萄糖,刚醒了一会儿现在又睡着了。”
“他怎麽回事儿啊?为什麽突然低血糖啊?”周珊朝着床上看了一眼,等着蒲阳说些什麽。
什麽理由?玩了一中午牌没来得及吃饭?还没来得及和周荣串供,蒲阳可不愿意费这个脑筋,“你要不待会直接问他?”以周荣的想象力大概很难和自己想到一起去。
“就是期中考试没有考好,去找蒲阳哥问问题目,然後难过的没有胃口忘了下午还要跑步了。”周荣的情绪很是到位,看样子从小就是好演员了。
蒲阳站在周珊身後还是第一次欣赏到这样层次递进的表演,不禁在周珊脑袋後给周荣竖起了拇指。
眼泪还没酝酿出来,周珊上来就一掌打在周荣头上。“少在这给我演,你那点猫泪留着回家哭!玩忘了吧?”
要不怎麽说是亲姐弟呢,周珊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弟弟光是瘪个嘴都能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巴掌先把蒲阳吓了个够呛。“珊姐,你们先聊,我……”
周珊猛地回头,“站住,溜哪儿去?”
明明侯宁刚还给自己说周珊是脾气最好的那个,不用担心。
现在看来,也不知道蒲阳是不是被侯宁摆了一道过分放松警惕了,还是两人合起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了。
蒲阳被周珊中气十足的一声吓出了站军姿的效果,早知道就和李耀老黄一起先回宿舍了。
“你不交代是吧?”周珊的手擡到了半空,周荣提前紧闭起了眼睛举着双手。“啊,不是我主动去找阳哥打牌的,是他们人没凑齐把我架过去的!”
十分钟之前,蒲阳还在担心周珊看到周荣现在虚弱的样子会不会也一时过分关心晕了过去。现在,蒲阳面对这个眼神只能担心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校医室的门。
“珊姐,不是我啊!不是我!”蒲阳的解释在刚才周荣面对死亡威胁时的临阵脱口而言相比显得那麽苍白无力。
周珊转过身後周荣双手合十对着蒲阳,那天办公室里的故技重施不可能再起到第二次作用。
“你知道我和侯宁什麽关系的吧?”
蒲阳听到周珊这句轻声细语的威胁後,显然从刚才处于被动的被举报者变得充满了动力的主动出击人。“珊姐,我在此发誓我以後一定帮你监督周荣远离游戏,好好学习!我将永远效忠珊姐!”蒲阳立刻举起右手发誓。
周珊和周荣,谁在侯宁面前更有地位能够说得上话甚至都不用动脑子,大脚趾都能做出选择。何况周荣还提前做出了投敌叛友的行为。
周荣眼看着蒲阳起誓,自己在周珊背後也不敢做什麽,只能自己扭曲着脸瘫倒在床上。
“很有眼力见!不错!”周珊拍了拍蒲阳肩膀,十分满意地走出了校医室的门,至于这个弟弟,至少现在还活着已经够了。
在收到周珊消息之前,侯宁刚结束早上的实验,一切都没那麽顺利,侯宁的脸色堪比手边装满了五彩斑斓混合黑色废液和废纸的搪瓷缸。
“啊?那他没啥大事吧?”侯宁转动了一下脖子伴随着几声咔哒作响。
“我弟?二傻子能有什麽问题啊?一天考个六十分活蹦乱跳的。”为了弥补下午临时请假去学校耽误的时间,周珊从晚饭到家就开始一直加班。很难理解为什麽顾客总有这麽多为什麽,为什麽自己买东西的时候就找不出这麽多为什麽……
案发时候立刻就有人来投案自首了。
周珊的消息来得晚,但是总有人会把自己觉得丢脸的细节忽略掉,然後再被周珊完整补充出来。
“平白无故又多了个弟感觉怎麽样?”侯宁打趣道。
周珊的手刚离开键盘,立刻带着阴阳怪气的口气回复着侯宁。“那我真是得谢谢你。”
那边平白无故多管个弟弟,这边平白无故当上了督学。侯宁点开刚刚发来的成绩单皱着眉,说不清满不满意。
“你觉得自己发挥怎麽样?”很难说这次的成绩该怎麽评价,侯宁干脆换了个角度先下手为强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