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次笑是什麽时候?
“义父……!”
遥远的呼唤再次传来。
寒仪忽然醒过来,看着面前褪去稚气的弟子。
已经长大了啊……
寒仪眉头微微舒展,神色也不再像方才那般严肃,锐利的刀化作了一抹温柔的弧度。
“就按你说的做吧。”寒仪谈谈回一句,看在辞远的份上,再给寒迹一个机会,“去吧,尽快。若是寒迹还不讲理,就别怪我无情了。”
“是!”
待寒辞远出去後,寒仪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手指慢慢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
寒迹……也该见见了。
渡生轩
掌门殿,一道飞痕掠入内殿。
“师尊!您这是?!”
寒迹的弟子寒从古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遍体鳞伤,甚至近乎奄奄一息的人。
血色将衣襟染透,血流还在不断地从衣角淌着,散乱的发丝半横在眼前,发尾上勾着将将滴落的朱红随时都有可能跌入眼中,他也无力理会。
寒迹向来把自己收拾的很好,即使上了战场也很少让自己显现出战损的姿态。昔日的翩翩公子沦落成这般狼狈的模样,寒从古险些没认出来人
“别……别声张……传我命令,即日起封闭渡生轩,开守山阵,所有弟子发急讯符召回,派内弟子一律禁止外出……设三十四阵脚于十二峰下……我要……闭关一段时,剩下的事交给大长老处理……”
“是!”寒从古立马传讯,又去联系大长老堂溪安。虽然心中疑云遍布,但现在师尊这般模样已经说明了事态的紧急,刻不容缓,不是他该花时间问问题的时候。
寒迹踉跄着找了个地方靠着。
太冒险了。
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祖师们留下的禁制。
他用寒仪一池鲜血僞造的掌门印在碰到谨生谱的瞬间被识破,撤退时全力抵制剩下的杀阵,勉强留下了一条命,所有灵药都用上了,却还是治不好剑气留下的伤口。
这次,怕是要闭关几载了……
不过渡生轩这几年来,根基还算稳固,加上赤渡讨伐在即,应该能缓一阵,无碍。
只是不知道,到哪一步了……
“咳……”寒迹浑身都是剑气的割伤和灼伤,内伤严重,灵脉几近枯竭,动一下都是生不如死。
但他还是强撑着起来。
不行,这麽重的伤,不能被别人看见。
他行动前已经设想了所有结果,和堂溪安商议妥当,现在,就只能麻烦堂溪安了。
寒迹走了两步,最终还是倒下了。
修炼的洞府直通掌门殿,只是掌门殿的规模可不是一般屋舍能比的。
他擡起头估摸着洞府的距离,自嘲地想,果然,落地点没选好,应该离洞府近一些的。
一但那口气没提起来了,他竟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他缓慢地向前挪动着。
掌门殿血迹蜿蜒,触目惊心。
一道灵流浅浅随着血迹而动,落在寒迹眉心,但寒迹此时灵力尽失,直到灵流消散了,他也没有感受到,更别说读取其中的传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