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évidence,我证言。
Unjourj'oublieraitoutjusqu'àmonnom,jesauraisimplement
这一日我忘却一切,忘却名姓,只馀一念盘旋
Jusqu'auderniersilence
直至静寂终点
(零)
巴别塔刚成立时只有一张薄薄的纸,美名曰巴别塔公约。基地是没有的,组织人员清单一部分扣在关口手里,岌岌可危。三位领导人散落在泰拉各地,像是不规则的下饺子,博士习惯跋涉,还是生的,凯尔希在做间谍还没抽身遂不提,特蕾西娅是被煮得有点沸了。季节气候干燥,水分只从极寒处带来,她带小队扎营,寄信给还在维多利亚边境徒步行走的医生,绿眼睛菲林又把信件转送至收不到信号的某土丘。博士正在当地采集地质数据样本,对千里之外的火山进行一个比对和收集。
收到信的第三日,约定在莱塔尼亚汇合,中途出了点差错算错了日子,很不巧地踏入了莱塔尼亚的节庆日。虽然说莱塔尼亚节庆只采取游行和大型快闪两种方式,人多却定是必然。汤圆一样黏在一起,馅流出来,语言各通一气。战乱还没完全过去,阴影好似没有回头的趋势,路上还算安宁。博士的帽子被挤掉,凯尔希看住了自己的包,但特蕾西娅不知为何上了表演去,拿起了小号。
萨卡兹蒙着围巾,站在角落兴致勃勃地吹。
“她想借刀杀人吗?”博士说,“啊,可是特雷西斯不会买账吧。”
“当然不。”凯尔希说,但,“你觉得……这里面谁能认出她?”
粉头发的萨卡兹没法说话,手摁在圆润的金属上,跟着节拍摇摆,一边努力呼吸一边冲她们眨眼,像隔代变异的鱼。
“这是邀请?”博士问。
凯尔希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机械表,秒针转过一圈又是一圈,正如曲子弹起来就没完没了。音乐的魅力是巨大的,不可否认,它有促进人体激素新陈代谢的作用,産生兴奋与标志快乐的多巴胺,这是一种潜在的氛围,有如温水包围青蛙。很多时候不得不做,很多时候做了也没关系。
博士没得到回答,只听着。显然对乐理也有几分知识在,认真地过了两首,评价:“还不错。”没有突出,也没有渐弱,是一个完美的丶和谐的音符。
她突然向前走出一步,凯尔希只来得及握住她的袖口。
空荡荡的下方是对方的手腕,学者如出一辙的普通身体素质告诉她对方的手套正是为了保护,如同这身宽大长袍。过度封闭的第一眼很容易带来不信任,但如果仔细想想,只是每个人都有的自我机制罢了。
但她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博士偏过头,眼睛对上她的,一个短暂的停顿。这一间隔里,曲子刚好循环到另一部分,激昂起来,合唱开始了。对方在微笑——很难得地,凯尔希感受到了——
于是,她放开了手。
这日,她们唱pouralleroù,为了去哪,道:Monévidence,我证言。
(一)
凯尔希,我的设计图稿呢?
萨卡兹转了一个圈,来到医生的办公室,却惊讶地看见了博士,对方仍穿着那身防护服,极高的障碍与极高的简洁度共存。她眨眨眼,问好。
见到博士的第一眼,特蕾西娅便心知肚明,这位来历神秘的人类与她的命运相连,与他们的命运丶泰拉的命运相连。看不透的,需要成为她的友人;摸不清的,需要与她为盟——她向来清楚。于是套用理想与信念,她狡猾地交付信任。她知道这位并不年轻,却轻松如时间依旧在的学者一定能知道她——也知道巴别塔。
知道伴随理解……哪怕是一部分。
殿下。
博士对她点头,目光看向凯尔希桌上的图纸:这是你的设计。
特蕾西娅上前,与博士并肩,日光灯打在两人头顶。凯尔希不在,办公室里只有沙沙的风抚过,声音很细小,但萨卡兹听力卓绝。风吹过她的肩,松垮的肩袖挑起,压下弧线。她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是带着一点点嘴角的弧度,歪头去看学者。
近日,军事委员会否决了她的提案,巴别塔为新的拟定和不可避免的提防而焦头烂额,身为领导人之一的博士自然也是其中的一员。而此刻,繁忙的休息时间,她依旧沉静,或者说,看上去更加严肃了——说出寒暄时,谈论公务时,闲适终谈时,她都一直保有这个姿态:全然的,不易被人相信,又真实的一份自我。特蕾西娅很好奇:究竟是什麽样的地方,经历了什麽,才会是博士这样?不过,不论答案是什麽,她始终确定,她们所取相同。特蕾西娅看人从未出现差错。
只是,时不待人。
是我的图稿噢。她点点其中的一个部分,指尖划过漂亮的签名。衣装的设计,在维多利亚和莱塔尼亚多见,裁缝随着物质生活地位水涨船高,优雅的贵族们操心的便只是这样的生活:人靠衣行。这份设计稿与大中心展览出的别无两样,却能称几句别出心裁,不像是单纯的草稿,更是完成品了,所以博士才会单说“设计”二字。
在战争结束之後……她顿了顿,垂下眼睛,道:这些便很有用啦。
“嗯。”博士说。
特蕾西娅笑了一下。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