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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这把刀（第2页）

博士有点高兴地说：对，我也很惊讶。

凯说：你有没有想过，

博士将刀翻了个面，疑惑地看着她。

菲林说：你有没有想过，就是你把它丢掉的。

刀滑落，割开博士的手掌，翻了一层，冰川般碎裂，光滑过指纹。

啊。她说，听起来倒是有点呆。学者喃喃道：怪不得，你讨厌这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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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住在出租屋里，和一堆杂物一起。晚上才是活动时间，而现在是早晨八点。

熬了一宿的博士在卫生间抽烟，没有牌子丶合成烟草很冲，她呛了一会，然後又没滋没味地继续抽，捏着烟脚，手黏了整块的气味，像是也变得沉甸甸起来。

客厅菲林裹着被子刚睡着。她就盯着镜子里的人看了会，还能动的另一只眼睛稍微偏移，好似在活动肌肉，然而动作看上去很生疏丶很迟钝，无知无觉般。最後只是洗了把脸。

烟灰很完整地收好，肥皂铺了一层，又噗噜噗噜消失，空留下还没过期的柠檬味。手指和冰冷的水搅在一块，有时给人融合的错觉。

水在这个世界可是很危险的。尤其是雨水。

但今天不会下雨了。博士用毛巾擦了擦脸，又勉强擦了擦手，不再看向镜子，而是思考拿那把刀怎麽办。等到菲林醒来，原先放着罐头的地方多了几节机器，时钟一样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好似提醒。

你出去了？她与昨晚一样问了一遍，很警惕。

博士说：没有。

窗外的天如同沉在塑料袋里的鸡蛋，晕开一层恶心的黄色，絮状的云是突出刺眼的红，照进来前稀释过，已经没有了光。菲林得到否定的答案，脸色却没有和缓。

没有出去，但是已经差不多了。

那把刀呢。

扔在原地呢。博士往沙发上坐，高空抛物也危险，不要给别人添麻烦了。

菲林定定地看她，似乎在考量她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话——习惯使然，或者说，天性如此：我来处理。

博士说：……当然是你。但你今晚还是有那个任务。

菲林进洗手间，皱了皱眉：还是……语气倒没太大差别，好像早有预料。镜子里人影绰绰，看不太清。

博士也站起丶靠着瓷砖，额头冰冷冷的，说：是的。那里不简单。如果说我们这儿是金将，它绝不是桂马以下的事发地。挺有问题……不过今天不会下雨，你最好能取来一些样本。

她说到这里稍微改口：一定要取来一些样本。

菲林简单应了一声：嗯。

……

博士没动，懒懒地看着菲林，但事实上眼睛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什麽。凯尔希总觉得对方在隐瞒什麽，也正是这个原因。但她已不能不相信，她也知道自己并不会不相信。她们不是简单到连信任都确认不了的关系。

你可以出去了。菲林说。

博士摆了摆手，走出卫生间。背後传来水龙头拧开丶接连不断的水声，她装作自己没看到菲林苍白到虚弱的面孔，因为触碰水而颤抖的指尖。

她们何尝不是相同的？都是茍延残喘而已。但至少线索在眼前了。她想，继续吧。

轮轴转并不能难倒她，她想，也不会难倒我……

大概。

杂物里有她感兴趣的部分，趁菲林出门她可以继续改装。这个世界的谜团太多了，逼近的气势太大，压扁是很正常的事，不过束以待毙也并不是她的风格。她规划好自己需要拆卸的步骤，後稍微靠在打补丁了的硬邦邦的沙发上。

菲林已经从洗漱间出来，拉紧了胸前的领结。

你的外套我扔进洗衣机了。她说。

哦。博士说，挥了挥手，很不挽回地说，再见。

等等。

菲林没有照她说得做，而是绕过杂乱的物品，在狭小的空间里与博士对视。

她在事故发生前是医生。好名声丶有证照，敬业爱岗。菲林敏锐发觉了面前人的不对劲。

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