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西娅】:我认为……
【博士】:但我不这麽认为。
你重复道。
令你苦恼许久丶无法触摸的回忆正打断你的思绪丶暂时中断了这场对话。
很多言语已经不受你的控制,仿佛你正在被人翻页,从结尾看到开头,只有你不知道“你”书写了什麽。
可是记起来又能作出怎麽样的选择呢?
你想。
说实在的,“记得”还是太沉重了,不是吗?
你控制不住地想。
人们把“回忆”说成“回忆”的警示就是这样:如果回忆不起来也会继续反复——无论究竟重复了多少遍,即便记忆起来了也不会停止。永远地,分成很多片,生活在那些记忆的瞬间。
人生是一种反复的过程。
在每一次反复,忘记了一次也会因为各种事情而记起。也许是肌肉记忆,也许是外部介入,也许是精神上的潜意识。
【特蕾西娅】:当然,当然。
这麽说着,萨卡兹却摇了摇手指,而後如出一辙地丶好奇地发问。
【特蕾西娅】:博士,你看到了什麽?
【特蕾西娅】:嗯……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麽,对吧?
【特蕾西娅】:请向前看,以及,向後看看。
你照着她的话向前看去,萨卡兹的影子在雪里并不能看清。
【博士】:(梦境……偶尔被人说是另一段时间的真实。)
【博士】:(也偶尔被人说成永恒——这是一种,你意识到就会变成所谓“永远”的东西。
(于是,当人想要询问“永远”时,却不会得到一种平衡。
(说到底,可能这就是一种偏爱。)
向前看,是白色的雪。
向後看,是与前方别无二致的景观。
【博士】:(不对,这里不是雪该有的地方,也不是我能接触的地方。)
【博士】:(……这是哪里?)
【博士】:……
【特蕾西娅】:这是你的梦境。我只能保证这点……
【特蕾西娅】:至于我。
【特蕾西娅】:我不知道。
【特蕾西娅】:我好像也忘记了很多事。不过,梦境应该就是这样的吧?我应该没记错。
【特蕾西娅】:能看见你我的,是这样没错。
【特蕾西娅】:多难得呀。
你没有间隙能去与萨卡兹对话。
不知什麽时候,你拥有了这样的能力:能看见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能看见一切的开始和结束,能模拟丶排演,然後混淆是非。
你努力地丶顺着那话语前进,但肌肉与神经都没办法控制。
在相似的丶熟悉的白光里寻找一个人的影子。
你这麽干过吗?
曾经?还是现在?
但终于——终于——
你看见了。
那是反复的火光。白色的火光燃烧起来,白光成为了天空唯一的颜色。那并不存在的折射,直接的丶永恒的直线。
毫无隐藏的火光,一种无法避免的灾难。
而萨卡兹就在其中。
【博士】:……
【博士】:……什麽?
你不禁想询问自己:这是真实吗?
还是发生过的丶即将发生过丶不愿意发生但还是发生了的?
你忍不住丶控制不住地继续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