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将这个人他也算处了好几个月,不抽烟也没有什麽不良嗜好,根本没有任何需要花钱的地方,比他妈养的那只泰迪都好养活。
难不成是为了王丽虹才欠下一百多万?
他越想心理越堵得慌,真是煞笔,就算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也特麽别自己吃亏啊,真是有病。
王丽虹就那麽好?
好到得罪霍屹川?
好到欠了一百多万?
沈辞洲走出已经砸了一半的按摩店,又折回去,看了眼玻璃门上挂着的丑陋的换气扇:“大哥,能麻烦你把那排换气扇拆下来给我吗?”
工人刚收了钱,态度立马积极起来:“那你等我一下。”
沈辞洲去门外打电话,对方是个女声,说是从花臂那里盘下来的店,沈辞洲又要了花臂联系方式。
花臂听说是要盘门店的客户,立马说二十分钟後就到。
沈辞洲提着拆下来的换气扇,扔进後备箱,靠在车边上抽烟,十一月的江城真冷,惨白的光毫无暖意,梧桐树的枯叶在积水里打着旋儿,昂贵的风衣被风轻易穿透,勾勒出他单薄的肩线。
沈辞洲垂着眼,指尖夹着烟,猩红一点在灰白天色里明灭,风吹过他苍白紧绷的侧脸,他瑟缩一下。
花臂已经从破旧的宝马上跑过来,看见他的时候,微愣,甚至不需要再打电话确认,笑着过来问道:“是您要盘商铺吧?”
沈辞洲把烟掐灭,扫了眼面前长得极其让人不舒服的脸:“嗯。”
“看您诉求,这条街上只要在出租或者售卖的,我都能帮您谈下来。”花臂拍着胸膛。
沈辞洲扬了扬下巴,指着面前已经砸了一半的店:“这家怎麽回事?”
花臂看了他眼:“这家已经盘出去了。”
说完又忍不住观察他,补了句,“也能盘,不过因为已经盘出来,价格上可能得…”
沈辞洲蹙眉,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地冷笑:“张将为什麽把店盘出去?”
“你认识他?”
“嗯。”
花臂看着他价值不菲的行头,实在想不出来他跟那个贫穷到连二十五万都要卖店的男人有什麽交集:“他欠我们老板一百四十万,店只是个零头。”
沈辞洲沉默片刻:“为什麽欠了那麽多?”
“他从我们老板那买了支表。”花臂努力回忆着,当初说好的四箱酒一箱十万,结果人喝没了,还让他挨了陈老板好一顿爆锤,想起来就生气,“那个穷比现在还欠着我们老板一大截债呢!人都跑不见了,幸好按时还,不然老子肯定废了他。”
沈辞洲心忽然停止了几秒跳动,寒风吹刮过他的脸颊。
花臂还在喋喋不休。
但沈辞洲已经耳鸣,他什麽都听不到了。
人在极度震惊的时候五感丧失知觉。
“百达翡丽?”沈辞洲张了张嘴。
“你怎麽知道?”花臂不由得再次看他,一看就很贵的公子哥,“有品位。”
花臂的反问在沈辞洲脑海里轰然炸响,瞬间将他带回那个昏暗的暴力的色。情的发疯的停车场的车里,那一夜晚张将疯了一样咬他弄他,最後留下一句“两清了”。
他想起自己对他的辱骂对他的恶语相向对他的拳脚相加,心里好像突然被搅紧,那块表明明是他送给他的,为什麽还会涉及到买卖。
是张将先卖了?再买回来?
如果是先卖了,不会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把爷爷的店都卖了。
“你没事吧?”花臂後知後觉发现沈辞洲脸色很差。
沈辞洲深吸一口气,张将把店卖了就为了不欠他一分钱和他彻底两清,竟然连店都不要了,他到底是有多麽恨他,多麽讨厌他!
“那块表,你老板哪来的?”
花臂皱眉,痞气的脸上瞬间僵了几秒:“当然是我老板自己买…”
还没说完,沈辞洲已经抓着他的衣领,把他压在身後的保时捷上:“别对我说谎,那块表哪里来的?”
花臂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撞在车上发出一声怪叫,他看着此刻沈辞洲骇人的眼神,不仅有些後怕。
“手表哪儿来的?”沈辞洲再次提问,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股近乎疯狂的执拗,每个字都裹挟着冷意。
花臂被勒得翻白眼,对上沈辞洲的眼睛,他毫不怀疑,如果他说谎,面前的人是真的会杀了他,可是陈老板,他也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横竖都是死,干脆死鸭子嘴硬:“是我们老板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