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地打开。
是一枚银质的迷你小提琴吊坠,细节极精致,像是特地定制的。
“你小时候说过,想带它去维也纳看雪。”
“维也纳没去成,来芬兰看雪也不错。”
她抿了抿唇,眼睛忽然有点发涩。
“……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他说,“今天是你生日。”
她怔住,反应了一秒,才笑着嗔怪道:“你居然记得。”
“不是‘居然’。你不说,不代表不重要。”他望向她,“至少,我不会忘。”
她正要说什麽,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生日快乐。】
简珩的消息。
只有四个字,却像穿越了好几千公里的风,落在她的掌心。
上官瑾没有立刻回。
她盯着那一行字,慢慢擡头。
雪在这个瞬间悄然落下。
没有前奏,没有声响,像极了某个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得以释放。
她张开手掌,雪花落进掌心,轻得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她忽然笑了。
一种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心动,轻而不可逆地,从这一刻开始慢慢积雪成湖。
简珩今年的寒假过得很安静。
家里依旧是那种看不出温度的整洁,饭点一到大家各自找好自己的位置,说话不多,大多是张秀兰又在跟简璋抱怨菜价和简钰挑食之类的琐事,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
年夜饭那晚,客厅灯光昏黄,旧吊灯晃着微光,饭桌上是几道再普通不过的家常菜:红烧鱼丶醋熘白菜丶煲的乌鸡汤,还有一盘微凉的饺子。电视开着春晚,小品热闹,却没人真正看。
张秀兰坐在她对面,筷子夹了一块鱼,放进她碗里,说:“多吃点,看你瘦的,像你妹妹这样白白胖胖的才好。”
简璋低头喝了口汤,闷声补了一句:“你张阿姨说得对,能吃是福。”
简钰坐在儿童椅上,小手胡乱地拍着桌面,不时把掉在桌子上的食物抓在手里晃着。张秀兰耐心哄着,又随口问简珩:“听说你们年级排名又变了,老拿第一那个叫什麽来着…”
简珩抿了抿嘴,没回答,只把碗里的饭慢慢塞进嘴里。
电视里忽然开始倒计时,窗外的烟花炸开了几声,她没擡头,说了一句:“我吃饱了。”
简璋皱了皱眉,道:“还没碰杯就走,回来。”
简珩端起的碗又放在桌面上,重新落座後,举起还剩半杯的橙汁,轻轻道:“新年快乐。”
电视里还在放着节目,春晚笑声不断,但屋子里其实很静。
之後的多数时间,她窝在自己房间里读书丶速写,做一些没必要但很花时间的事。比如折一叠复杂的折纸花,再一一拆开。
手机屏幕偶尔亮起,有侯昊洋的玩笑拌嘴,有宋畅的新年祝福,唯独上官瑾这一栏,不知道是不是网络原因迟迟没有消息。连那句“生日快乐”都不知道她有没有收到。
窗外很冷清,镇江的冬是湿冷,也没有雪。街角的梧桐树偶被海风吹得沙沙作响,像从前每一年一样,静静站在冬天里。
她坐在书桌前,一页一页翻过《追风筝的人》,翻到那句:
“为你,千千万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