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风
天还没亮透,北城的霾被初霜压得很低。
郁燃背着一只40升的登山包,
包侧插着一把旧黑伞,
伞柄刻着“LX”,像一张被折起的地图。
他把羽绒服拉链拉到顶,
领口遮住了半张脸,
只露出鼻尖和微微发白的唇。
手机导航显示:目的地——宁夏中卫沙坡头,
直线距离900公里,
自驾12小时,
风从西北来,带着沙粒的腥味。
他把导航声音关掉,
像把一句没说出口的台词折进心跳。
油箱加满,里程表归零,
像一部新片的片头倒计时。
11:30,车过黄河大桥。
桥下的水像一条被拉直的胶片,
在阳光下泛着冷白的光。
风从车窗灌进来,
带着沙粒和黄土的味道,
像一场提前写好的沙尘暴。
郁燃把车窗摇下一道缝,
指节抵着唇,像在数拍:
“一丶二丶三……”
每数一下,
风就把黑伞吹得微微颤动,
像一把不肯降下的旗。
他把旧黑伞从背包侧袋抽出来,
伞面在风里展开,
像一张被岁月磨旧的银幕,
上面还留着杀青那天的雨痕。
16:00,中卫服务区。
风更大了,
带着沙粒打在车窗上,
像无数细小的倒计时。
郁燃下车加油,
羽绒服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像一面逆风展开的旗。
他把戒指从无名指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