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花
——当最後一格胶片开出真正的花
荒漠尽头,天色由蟹壳青慢慢洇出蟹黄。
风还带着夜里的凉意,
吹得沙丘一层层滚动,像被慢放的浪。
郁燃蹲在一块裸露的盐壳上,
面前是一台8mm摄影机,
镜头盖没开,取景器里漆黑一片。
他左手握着那枚铂金戒指——
港码16。5,内圈空白,外圈被锉刀磨得发毛;
右手捏着一粒黑色种子,
像把一粒被烧焦的齿孔攥在指间。
他把种子按进盐壳的裂缝,
再把戒指轻轻覆在上面,
像给一粒未说出口的台词盖上印章。
随後,他对着镜头说:
“今天,我把馀生剪进生花。”
声音被风撕碎,
又像被风重新拼成一句无声的旁白。
05:05,地表温度开始爬升。
郁燃把耳朵贴在盐壳上,
听见地下极轻的“噼啪”,
像胶片在显影液里慢慢显影。
他用手指拨开戒指,
裂缝里渗出极细的水汽——
是昨夜露水,
也是地下30米处一条暗河的回声。
水汽碰到种子,
外壳发出极轻的裂响,
像一把迟到的打板。
他把摄影机对准裂缝,
让镜头一直开着,
像让一部永远不会上映的电影继续拍摄。
取景器里,
裂缝开始渗出极淡的绿色,
像底片在显影液里慢慢浮现的轮廓。
05:30,太阳完全跳出地平线。
郁燃把光圈开到最大,
让光线直接打在裂缝上。
裂缝里的绿色开始膨胀,
像被放大400%的颗粒。
第一片叶子钻出盐壳,
薄得近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