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离得近了,沈青石白皙後背上的烙印清晰可见。
杨无间试探道:“是长生宫弄的?”
沈青石闭着眼,强忍疼痛说道:“我是唯一一个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它。”
“这麽说,你来四海盟也是……”
“入四海盟,知天下事,长生宫也不例外。”
闻言,杨无间笑了一声:“结果,就只有大少爷当真和长生宫没什麽关系,说来,他还把你当情敌呢,真不知他若是知道你其实是女子会作何感想。”
“我并非女子。”
这时,沈青石睁开眼看着他,仿佛理所当然一样问道:“方才我昏着,你没想着验我的身?”
“……”
今晚第二回,杨无间给堵得全然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挤出一句:“我在你心中,竟是这般小人?”
沈青石别开眼:“我之前想要验明你的真身,只是没想到你的金环竟还有这种用处,为何要装作女子?你当真是盈月刀後人吗?”
听她这麽一说,杨无间这才回想起那晚在客栈,他睡得昏昏沉沉,果真,沈青石不但来过,还半夜占他便宜。
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盈月刀又不是只传女不传男,我用女身行走江湖不过图个方便,毕竟盘缠不够,不长眼的登徒子又很多。”
“那你和那位一目道长是何关系?为何要冒死去救他?”
“是我家中旧识罢了,小时候常常陪着我,至于为什麽会去救他,沈姑娘你要理解一下,我这种亲缘寡淡的人,难免会做出一些脑袋发热的事情。”
想到白鹤的死状,杨无间心中还是如刀绞一般,他不愿再聊,问道:“说来什麽叫你并非女子,我分明……”
他想说他分明亲眼所见,结果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杨无间还在犹豫该怎麽换个斯文些的说法,却听沈青石直截了当道:“我是女身,但无法同男子交合,也无法受孕生子,就是民间所说的石芯子。”
“啊……”
杨无间愣了一下:“那你看上去……”
沈青石摇头:“我看上去不像女子,并非是因为我是石芯子,只是因为我小时候吃过的一些药导致的……此事也和长生宫有关,我想查清楚。”
果真是那些药。
杨无间皱起眉头。
若是十五年前灌下的药导致,那洗血丹恐怕用处也不大,不知能将她医好几分。
想来,如果她不是昭明卫,能直接带她回长生宫给孤云看看就好了……
想起长生宫,杨无间又不禁想起不久前死在自己手里的白鹤。
他最後说的,别查白面客,别回长生宫,是什麽意思?
白鹤已经离开十五年,为什麽会让他别回去,难道说,他还和宫里有联系?
还有白面客,他让别去找他,只是因为那人太过危险吗?
杨无间心中一团乱麻,而此时客栈外却忽然传来喧闹声,似是巡逻的人,两人对视一眼,杨无间立刻将沈青石从浴桶里抱了出来,披上一件未曾沾血的干净外衣盖住肩上伤口,而他还在给沈青石系带,房间门却已被人一把推开。
“喂,底下有衙役来搜……”
周槐一句话没说完便看到杨无间靠在沈青石怀里,两人浑身是水,再加上房里那只盛满水的木桶……许多事简直一目了然。
“你们……”
周大少的脸立刻就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