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掩饰什麽,陈与禾匆匆将断掉的火柴丢掉,重新取出一根,这次没那麽用力,“呲”的一声,伴随着硫磺燃烧的气味,蓝色的火柴头燃起一簇小火苗。
陈与禾将火苗靠近蛋糕上插着的蜡烛。烛心的棉线有些短,轻易点不燃。
“用外焰。”
孟玦忽地凑近陈与禾,握着她微微颤抖的手,用跳动的火苗点燃了蜡烛。
孟玦扭头看了她一眼,感觉到她身体僵硬着,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手却没停。
孟玦顺着陈与禾的手腕继续往前滑,捏住她指尖还在燃烧的火柴,小心取走,在空中甩了两下,火苗就此熄灭,一缕白烟在两人中间袅袅升腾。
“紧张什麽?”
陈与禾挤出一个勉强的笑,不敢直视孟玦的眼睛,眼神在蛋糕和地面来回游移:“先许愿吧。”
“好。”
孟玦没有像小孩子许愿那样,比一个作揖的手势,他只是虔诚地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
陈与禾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他,许愿应该是对着蛋糕或蜡烛,而不是冲着她。
借着他许愿的间隙,陈与禾大着胆子打量着孟玦。
他轮廓精致硬朗,好看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薄唇微抿,带着一点笑意。
可能是因为长期待在实验室,很少晒太阳,孟玦的皮肤很白,还很细腻,睫毛长而直,轻轻擡起,陈与禾就这麽撞进他的眼波。
陈与禾有一瞬间的慌乱:“好了?”
“好了。”
“那吹蜡烛吧。”
孟玦笑笑:“不问我许了什麽愿吗?”
他直直地望着她,陈与禾匆忙避开:“说出来就不灵了。”
或许是为了验证陈与禾的话,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在孟玦之前,把蜡烛吹灭了,只馀一抹烟。
两人都怔住,陈与禾先反应过来,四下寻找着火柴盒:“没关系,我再点上。”
“不用了。”孟玦的声音浸满了沮丧,他怅然所失地看向陈与禾,“小与,我的愿望不会实现了,对吗?”
眼前这个人是孟玦,是她真心实意喜欢了两年的人,是她在国外艰难求学时,最常想念的人。
她认识的孟玦骄傲丶谦逊,走到哪里都是夺人眼球的存在,此刻他可怜无助地问要一个可能,陈与禾怎麽忍心让他希望落空呢。
她说:“风会帮你实现愿望的。”
“会吗?”
孟玦就那麽看着她,重新燃起了一点希望,他望向她的眼神里,是期待丶是渴望丶是眷恋和不舍。
陈与禾不敢看他,垂着眼眸。她看到孟玦脖子上的黑色挂绳,成色不算新,想来应该戴了很久。
挂绳的底端隐匿在白色的T恤衫下,看不出挂在他胸前的是什麽。
再次擡头,两人视线相接。
陈与禾知道他在问什麽,也知道他的期待丶渴望丶眷恋和不舍是因为什麽。
她的心脏突然开始剧烈的悸动,连带着脉搏变得磅礴,眼神也夹杂着慌乱。是紧张,是未知,是不顾後果的恣意,是随时会落入深渊的放纵。
陈与禾听到自己缓缓地说出了两个字:
“会的。”
孟玦动作快得惊起了一阵风。
他等了这个答案太久,也想念她太久了。
几乎是在陈与禾说出这两个字後的一瞬间,孟玦护在她的脑後,倾覆过去,用力地吻住她。
陈与禾窝在沙发的角落,密密层层的吻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整个人缩在一团,背靠着沙发,仰面向上。孟玦跪在她身侧,俯身倾盖着陈与禾,搂着她的後颈,将她抵在自己和沙发之间,侵占她的呼吸。
陈与禾仰得脖子酸,嘤咛出声,孟玦稍离半寸,擦着她的唇边说:“抱紧我。”
陈与禾有些懵,孟玦捞起她的手臂环在自己肩上,将人从地上抱起来,架在腰间。
动作间,难免碰到一边的茶几,可怜的蛋糕从一开始就被寿星忽略了,现在更是差点掉到地上。
孟玦抱着人往床边走,陈与禾如梦方醒:“蛋糕还没切呢。”
孟玦顿了脚步,擡眼看陈与禾直愣愣地盯着蛋糕,很舍不得的样子。孟玦将她的脸扳回来,只看着自己:“现在?”
“我挑了好久的。”
那能怎麽办,她想吃,就让她吃点呗。孟玦两步退回去,却没把人放下来。
陈与禾看着孟玦,眼神询问他。孟玦自下而上地看回去:“就这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