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像了吗?”
他靠在椅背上:“现在就是过好现在这个时刻就好了,我会记着你,你会在我的身边。”
谢安琪握着他手指,“那你要记得,我等你吃饭,不是因为饭,而是等你。”
……
屋塔房里,还是那盏小台灯和木制书桌,谢安琪先去洗澡,郑禹胜坐在书桌前,翻着她留下的笔记本。
第一页写着:“我们能一起过三月吗?”下一页是:“你还记得春天我们坐在屋顶喝汤的那个夜晚吗?”还有一页:“如果你不再记得我,就把这些话撕掉。”
他没有撕,郑禹胜拿起笔,在最後一页写下:“我不会忘的。你回来几次,我记住几次。”
写完他就轻轻合上,放进抽屉,洗完澡出来的谢安琪问:“你刚写什麽?”
“秘密。”
“那我要看。”
“不行。”
“我以後会看。”
“那你以後也别走。”
深夜里两人并排躺着,屋顶的老式窗户咯吱响了一声。
“如果哪天你醒来,发现我不见了,”她轻轻开口,“你会怎麽办?”
“会去找你。”
“万一你找不到?”
“就开一家公司,然後让所有人都来找我。”
她笑出了声:“你想得倒美。”
“你不觉得我现在就是这样吗?”
“怎麽说?”
“我拼命往前走,不是为了被看见,而是为了不被你忘记。”
“那你现在红了吗?”
“红了。”
“那你还怕我忘记你?”
郑禹胜把谢安琪拉进怀里:“怕。怕你记住的不是现在的我,是未来某个你还没遇见的我。”
她闭上眼,声音几乎听不清:“我只记得你抱我时的心跳。”
清晨六点,郑禹胜起身准备赶拍,临走前,他没吵醒她,只是轻轻把写着他名字的便签贴在她手机背面,然後悄悄带上门,谢安琪是被阳光晒醒的,她起身时,屋子里已经空了,她坐在床边一会儿,才发现手机背後多了张纸条,上面是郑禹胜写的字:“汤放在炉上,牛奶在冰箱第二层。今天很早就要开工,我不想吵醒你。昨晚你说的那些话,我都记得了。我会继续走下去。你也要。”
她咬着唇看完那行字,把纸条收进钱包夹层,然後她坐在阳光下的椅子上发了会呆,才缓缓站起身,开始了一天的生活,这天下午,她去图书馆查资料,在文化史专区,一本关于韩国电影早期发展史的厚书吸引了她注意。
翻开第89页,赫然是一张拍摄现场的照片,照片里,一群青年演员正在围读剧本,其中一个人站在最角落,但神情专注,身形挺拔。
她认得出,是郑禹胜,但这个书的出现时间很奇怪,不过谢安琪完全没有在意这个事情,只是看着书上的文字,上面写着,“1996年,地方文艺复兴实验影像计划成员之一。”
谢安琪擡头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原来你早就开始准备了。”
她低头,把那页拍下来,发给郑禹胜,不久後,他回了条短信:
“你在哪里?”
谢安琪回:“图书馆。”
郑禹胜:“别动,我来找你。”
郑禹胜真的来了,穿着从片场直接套上的风衣,还带着妆,谢安琪站在门口,看到他时忽然鼻子一酸,他把她拉进怀里,一句话也没说,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我拍戏拍到一半,看到你发那张照片,我就想不能再等你来找我,我得去找你。”
她低头靠在他怀里,“我不是要你找我,我是想你知道,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我知道。”
他抱紧了她,谢安琪闭上眼,在他怀里轻轻说:“郑禹胜,我真的很喜欢你。”
郑禹胜把她的脸捧起来,吻了她的额头,然後是嘴角,最後轻轻地,印在她唇上,一切都很慢,很轻,却又像是时光为此拐了一个长长的弯,只为这一次回响。
2018年,第一次她在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回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