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安回头,是匆匆赶来的裴卿。
裴卿看了他一眼,走到冯雁之身前,拱手行礼,恭恭敬敬喊一声:“娘亲。”
“是卿儿啊。”冯雁之微微笑,一副慈母的神色:“你这个时辰来我院子是有何事麽?”
裴卿说:“母亲,不知孩儿的妾室哪里冲撞了母亲让母亲这般生气,都是孩儿管教不严,还请母亲消气饶过他一回。”
“妾室?”冯雁之看向今安,像是这才认出他来,笑道:“原来他就是卿儿你娶回府的那个男妾啊,那是母亲的不对,之前就匆匆见了一面,没认出来。”
裴卿道:“母亲严重了,母亲一向大度宽容,想来也是今安做错了事才会让母亲动怒罚他,孩儿回去定会好好说教他。”
冯雁之颇为不以为意道:“动怒倒不至于,是你这妾室跟锦儿发生了点误会,你也知道你这二弟,被我宠坏了,我若是不装装样子罚他一罚,你弟弟又要把侯府闹翻天了。”
裴卿:“既是如此,那我明日便买些有趣的耍具来跟二弟道歉。”
冯雁之一笑:“好啦,你也别太惯着他了,否则给他惯得不知天高地厚,将来怕是谁都管不住。”
又对着几个小厮命令:“快把小夫人放开吧。”
小厮们这才把今安松开。
“多谢母亲。”裴卿转身去扶今安,脸色有些凝重,始终卑谦地面对冯雁之,说:“母亲,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带今安回房了。”
“去吧。”冯雁之摆了摆手,在两人走出几步後又唤住他:“卿儿。”
裴卿转身:“母亲还有何吩咐?”
冯雁之意味深长道:“我知你对这妾室喜爱得紧,但毕竟侯府门第高贵,他以前的身份没学过什麽上得台面规矩,你既已把他纳入侯府,便也代表着咱侯府一份子,有些规矩,你还是得好生与他说说,省得他失了体面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裴卿面色无异,眼眸却沉了沉,对冯雁之顺从道:“母亲教导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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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安被带回了偏院,大夫来给他看了伤,好在只挨了两板子,只外皮肿了点,将养三两日便好。
今安知道自己给裴卿添了麻烦,正要给他道歉,就听裴卿先愧疚道:“抱歉,今日之事是我连累了你。”
今安迷茫地看向裴卿。
裴卿说:“那冯雁之自进府以来就一直视我为眼中钉,先是抢走了我母亲的身份,再是抢走了父亲对我的注意力,最後,更是想让我二弟取代我在侯府的位子。”
今安想了会儿,本来要比划手语,但想到裴卿不懂手语,便一个字一个字不熟练地说:“他们,叫,你,弟弟,小,世子。”
“我知道。”裴卿笑着说,“她盯着这侯府世子之位很久了,不过放心,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今安看着眼前这人,温和的笑中藏着严肃的认真。忽然觉得,他也不是传言那般废弱不中用。不知怎麽,他觉着裴卿过得应不如外人看到的那麽轻松惬意,似乎,也有很多难处。
今安伸手,拍了拍他搭在床边的手背,似有安慰之意。
裴卿视线往他那儿落了一眼,瞬间面色一改,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色,揉着今安的笑脸调戏:“哎,咱小安安可真是个聪明伶俐贴心乖巧的妙人儿,甚得本世子心,将来我定要擡你做正妻,与你双宿双栖!”
今安无语地瞪他一眼,扭头不理他。
裴卿贱兮兮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