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对冲基金
海莉在西奥多的提醒下迅速想明白其中的关系。
亨特家族是林奇证券最大的股东,马克西米·亨特正担任林奇的执行董事,据称他与兰利是莫逆之交,两人之间利益互换从未间断。兰利进入ESF後,基金所有的债券交易基本都通过林奇成交,这可是笔丰厚的收益。作为交换,林奇显然为兰利打开了不少方便之门。
所以,夏洛特能够带着她进入Knickerbocker。
再往深一层思考,拥有美联储副主席友谊的格里芬·布朗,竟然没有这样的人脉渠道,依旧需要兰利来为他奔走张罗。中低産与上流之间的鸿沟竟然如此鲜明,出身时的烙印深深刻在了骨肉中,直到今天也未曾改变。
海莉忽然收敛了笑容,她问:“那您认为,布朗先生未来会有一天有资格进入Knickerbocker吗?”
这句话成功让西奥多笑了起来,他乐不可支,嘴角扬起难掩的笑意,看着海莉时多了一丝柔软的意味。他觉得海莉既聪慧又有趣,这让他産生了一种隐秘的满足感,正如每个法国男人对于吸引美丽女性目光时都会産生的那种骄傲。
“格里芬·布朗?”西奥多仿佛听到了什麽滑稽的笑话,优雅地摆了摆手,指尖掠过额前微卷的发梢,“不,不,当然没有这种可能。除非他能把ESF做到摩根银行那样的规模,但……你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便是宽客基金,目前也不过六十多亿的体量。对冲基金只是赚钱的利器,但无法真正掌控整个市场,更无法成为真正意义上的MarketPowerhouse。”
他顿了顿,目光柔和地停留在海莉的脸上,微微侧头,仿佛要确认自己的言辞是否引起了她更多的兴趣。
“不过,他没有这样的机会,你却未必,卡拉季奇小姐。”西奥多微笑着告诉她,“你或许可以做到,只要……”
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像弹奏钢琴一样,微妙地掌握着节奏。
耳边时不时有低声轻语,水晶吊灯的光反射在地面上,人影绰约。窗外树影憧憧,巨大的梧桐木遮盖了落地窗,将屋内景色挡的严严实实。
海莉认为自己应当是听明白了西奥多的意思,他们法国人似乎天生就带着些浪漫天赋,精于此道,显得漫不经心,却精准得令人惊叹。对方并没有直接表达出太过明显的意图,但在他话里话外,仍然可以清晰地听出那点猎艳的意味。
海莉轻轻叹了口气,她认为不该由这种情况继续发展。
“先生。”她轻声说,“这里绝大部分人,都想要将钱投入我们的基金,因为它在半年里带来40%的收益,你没有这样的想法吗?”
海莉有些不解。难道他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目的只是为了找一个漂亮的女人共度良宵?以他的身价和地位,去好莱坞的派对或是巴黎香榭丽舍大道上的酒吧,都比这种私人投资聚会更加有效得多。他这样的人,在这儿若即若离地暗示着什麽,简直就像一个巴黎人执意要在纽约的街头寻找法式长棍一般荒谬。
西奥多开始头疼,他开始意识到海莉并不是他以往所遇到的女人那样容易被打动。他稍稍侧头望了望远处的金斯利,只见对方坐在吧台边,举起杯子朝他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笑容。他迅速将目光转回海莉,试图掩盖自己的窘迫。
“她相当难搞。”金斯利的话犹在耳边,“ESF将她待价而沽。”
他只能匆忙回过头,看向海莉。
和她对视那一刻,他又有种自己被看穿的荒谬感觉,这种感觉陌生而不安,却又隐隐令人兴奋。
她就一点也不为所动吗?明明一个可以改变她命运的人就在她面前,她怎麽能如此冷静?
“我父亲是个挑剔的人,”西奥多只能掩饰地回答道,“要麽稳稳地拿5%,要麽冒险地赌100%。你的基金介于两者之间。”
海莉没有说话,她等待着他继续讲下去。
“他并不喜欢介于两者之间的东西。”西奥多继续说,“他认为,那是没有决心的表现。”
“你呢?”海莉问。
“我?”西奥多微微扬了扬眉毛,“你在问。。。。。。我?我觉得每种选择都有自己的理由。”
“你自己没想过投资吗?”
西奥多喝了一口酒,他感觉话题的主动权调转了,海莉开始引导他说话,而因为那个赌约,他也没有办法抽身离开。
“我还是那句话,我是法国人,小姐,你们美国人的投资理念有时候过于复杂了,我分不清那究竟是在为客户服务,还是将客户视作待宰的羔羊。。。。。。对冲基金收益高,亏损也不少,我持有待投资的家族基金,必须谨慎对待。仍然是Knickerbocker的案例,它告诉我们没有什麽是永恒的,而格里芬·布朗给自己的对冲基金取名叫做永恒,他的出发点就错了。”
“没有验证过的错误,怎麽能叫错误呢?”海莉淡淡说,“所以,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辛克莱的家族办公室在寻找可以投资的对冲基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