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中一阵杂乱声传来,画面已经转到了医院门口,记者争先恐後地将话筒怼到高鸿山面前。
【高刑警,已经出现了第十三个受害者,但警方都没有查出有关心脏杀人魔的任何线索,这是不是警方的失职呢?】
【如果受害者醒不过来,是不是意味着心脏杀人魔又将逃脱,那麽警方该采取什麽措施?】
【高刑警留步,请您正面回应一下。】
高鸿山的脸色很差,眼睛布满血丝,很明显是彻夜未眠。被记者们围在中间寸步难行,却又无法回应些什麽。
他停住脚步,盯着无数摄像机,无助似雾笼罩在他的眼底。
乔皎皎和电视机里的高鸿山对上视线,缓缓拨通了他的电话。
不应该心软的,池述杀了这麽多无辜可怜的人,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电视中的记者大喊了一声:“受害者醒过来了。”
所有记者一窝蜂地涌进了医院。
同一时间,高鸿山接通了电话。
“高叔叔,我知道心脏杀人魔是谁——”
人在世,总要面临无数的抉择。
当犹豫不定时,就选择应该做的。
纵使会有万般不舍,千般阻碍。
乔皎皎推开了池述家的门,他好像特意在等待她似的,门只是虚掩着。
他依旧是昨晚行凶时的穿着,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擦拭着匕首。
直到白布染上杂乱无章的红,他才微微偏头,笑得纯洁无害:“你怎麽来了,不怕我杀了你吗?”
乔皎皎举起包扎的手,坐到他身侧:“你要杀我,就不会给我包扎了。”
池述放下匕首,脸上是让人捉摸不清的神色:“让我猜猜,现在警察正在往这赶吧。”
乔皎皎这才注意到,面前的电视机放着同样的新闻。
那受害者已经清醒,正控诉着他的残暴行径。
“为什麽要杀这麽多人?”他的脸上还残留着凝固的血液,乔皎皎的眼泪模糊了双眼,强烈的心悸撕扯着她的心脏,“你说的目的又是什麽?”
他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怔怔地盯着她,眼底的情绪复杂,却也只缓缓吐出几字:“与你无关。”
掩去所有不该出现的情绪,池述冷漠地触上她心口的位置:“你的心跳得很快。”
警笛声由远至近,高鸿山猩红着眸,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来,拎起池述的衣领狠狠砸下一拳:“你还我女儿命来。”
池述被打得向後踉跄了两步,嘴角迅速渗出鲜血。
高鸿山作势还想挥拳,乔皎皎赶忙挡在了他面前。拳风堪堪擦过她的发丝,在她面前停顿下来。
身後的刑警见状说道:“这女孩跟杀人魔一起,是不是需要查查她的嫌疑,搞不好是共犯呢。”
高鸿山这才冷静下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乔皎皎一眼,什麽都没说。随後掏出拘捕令,将手铐拷在池述手上,咬牙切齿道:“池述,涉嫌谋杀t十二人,杀害一人未遂,现将你逮捕。”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得任何一个字都将成为呈堂证供,心丶脏丶杀丶人丶魔。”
池述被警察压着肩,却未显一点狼狈之态。朝一旁跌坐在地的乔皎皎桀然一笑道:“做得好。”
他夸她做得好。
他知道是她报的警。
心脏一阵阵的麻意和痛感,如劲风席卷过她身上每个细胞。
乔皎皎跌坐在地,终是抑制不住地放任泪水决堤。
生理和心理的疼痛直叫她喘不过气来,面前的少年一步步地离开她,离开了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