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端着笑,礼貌又疏离。
“我也会说脏话呀,这只是发泄情绪的一种途径,并不代表你不好。”乔皎皎凑近,“开心可以笑,不开心可以哭。谁规定,愤怒的时候就不能说脏话了呢。”
回想她16岁那年,正是喜欢看样学样的时候。
那时候池冀说两句话就要往外蹦几个脏字,她还觉得蛮酷,跟着他痞里痞气了段时间。
现在想起来,真是有病。
“我倒觉得…”乔皎皎顿了顿,“你这样更有人气儿了。”
不像精致的瓷娃娃。
池述的嘴唇微微蠕动。
“你不一定要时时刻刻完美,有好有坏,那才是人。”她笑道,“但是也不能经常说脏话,变成习惯就不好了。”
午休时间,通往食堂的同学越来越多。
乔皎皎没注意,身边呼啸跑过三俩学生。
身子一歪,她被撞进池述怀里。
他扶住她的肩膀,把她往里侧带。
乔皎皎终于在他脸上看见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笑容。
生动的笑容。
校联运动会期间,午休时间不长。
为了不耽误时间,啦啦队提前到达操场做准备。
乔皎皎和叶云禾去女更衣室换上服装。
便服刚脱下,兔子玩偶从口袋里掉出来。
乔皎皎一笑。
待会池述跑三千米的时候,正好把兔子的另一只眼睛安上。
东西在柜子里放好,她们便离开了。
同学们陆陆续续来到操场,啦啦队位于操场正中心摆着pose。
除了旭彩中学外,二中的啦啦队也要进行表演。
以高念真为首,她们在距离旭彩啦啦队五米外的位置落定。
音乐声从操场四面八方响起,是一首比较激烈的舞曲。
乔皎皎按着烂熟于心的动作擡着手臂,耳侧隐隐约约传来撕扯的声音,但都被音乐给遮盖了去。
作为领队,她必须起好带头作用。
每一个姿势都得做到完美。
乔皎皎从来没想过她能没有任何顾虑,用尽全身力气去舞蹈。
在她二十岁时,便是跑几步,心脏都足够遭罪。
回到高一,无疑是给她即将到头的生命再度续上希望。
她要不留遗憾,重过这几年。
此时此刻,尽管疲惫,但乔皎皎是享受的。
广播和舞曲掺杂在一起:“请参加男子3000米长跑的同学马上到检录处检录”
检录处就在不远处,乔皎皎看着池述从她面前走过。
池冀肩上搭着池述的衣服,停在她们旁边,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来的彩球,激烈昂扬地怒喊:“阿云丶阿云!皎皎丶皎皎!好棒啊啊!”
一时分不清,究竟谁才是啦啦队。
“刺啦”——
更为明显的撕扯声在耳边砰然炸开。
突感一阵凉意,无孔不入的寒意仿佛无数冰锥在这一刻齐齐朝乔皎皎刺来。
舞蹈动作变得缓慢,逐渐跟音乐错开节拍。
像是点燃引线的鞭炮,上衣缝线从尾部以极快的速度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