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冀懊恼地闭了闭眼睛,拉开凳子坐下来:“别担心我哥没事,我刚和阿云交换,现在阿云守着他呢。”
没事就好。
乔皎皎点点头,顿感疲倦地闭上眼睛。
凳子在地上的哗啦声格外刺耳,听见池冀郑重地说:“对不起。”
她疑惑地睁开眼,无声地问他:对不起什麽?
“是我兄弟,就是上次见过的邓子安,你知道的吧。”池冀保持着鞠躬的姿势,“是他欠了申莎莎一个人情,才带人做了这种事。”
“一会,我就喊他来给你道歉!”他似乎很愧疚,“让他写五千字检讨,再扇自己十个嘴巴子。还有还有,再给你磕三个响头!”
乔皎皎强撑着直起身,指了指床头的水杯。
池冀赶紧喂她喝下。
温水淌过喉咙,她分外艰难地吞咽,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没事,池述才是伤得很重,不用跟我道歉。”
她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一道一道,难看地遍布在白皙的手腕上。
除此之外,全身上下没有其馀受伤的痕迹。
而池述为了保护她,脑袋都差点被砸破。
鼻尖泛起酸涩,乔皎皎吸了吸鼻子:“我能去看看他吗?”
池冀摇了摇头:“他说醒来前不让你去。”
他也觉得很神奇,在送往医院的路上,池述竟然拼命地醒来,只为了嘱咐他们别让乔皎皎去看他。
也是,池述现在满头纱布,整个人苍白的近乎透明。
实在比不上往日光鲜亮丽的美。
乔皎皎心下了然,拿起枕边的手机,上面的时间显示距离那天已经过去62个小时。
两天多的时间,她昏迷了这麽久。
所以池述该伤得有多重,直到现在都没醒来。
“他什麽时候才会醒来?”
池冀缓缓坐下,挠着头:“医生说一周左右吧,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了。”
“那几个畜生我已经联系高念真,要她爸把他们都抓起来。”他急切地打开手机,翻出聊天记录给她看,“特别是那个黄毛,池家不会放过他的,准备在牢里蹲一辈子吧。”
他眼中的歉意明显,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弥补对乔皎皎造成的伤害。
“你还有高念真的微信。”乔皎皎随意地瞥了一眼,并不是很在乎那些伤害她的人会付出什麽代价。笑问他,“不怕阿云吃醋吗?”
池冀撇撇嘴,眼神乱瞟:“这不是有事求她才加上的啊,不过你别跟阿云说,万一真生气我就死定了。”
乔皎皎故意做了然的表情嘲弄他。
“你不知道阿云谈起恋爱来有多粘人,有多会吃醋,要是真被她知道我偷偷加了高念真联系方式,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病房里的氛围终于渐于平常,刚才总是因为他的愧意而蔓延着不知名的尴尬。
乔皎皎垂着眼,沉声说:“池冀,你不用觉得抱歉,这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池冀刚飞跃的情绪一顿,瘪嘴看着她:“怎麽会没关系呢,邓子安虽然是我兄弟,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冤有头债有主,是申莎莎蓄意伤害我。”她擡眸,眼底是数不清的悲痛,“而池述,是因为我才……”
乔皎皎侧过脸,忍不住小声抽泣。
肩膀被池冀掰过,乔皎皎看着他眼中的郑重,有些怔然。
“我哥是心甘情愿的。”
“就算再也醒不来,甚至会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救你。”
“乔皎皎,我哥真的很爱你。”
眼中的泪汇聚在一起,争t先恐後地溢出,划过她的脸颊,砸在她胸口似有千斤重。
“我以前告诉过你,他不适合你。”
“想知道为什麽吗?想听听他的故事吗?”
池冀松开她的肩,表情很是凝重。
池述是怎麽样一个人,他再了解不过了。而跟乔皎皎做朋友这麽多年,她的为人他同样也了如指掌。
“乔皎皎,准备好接纳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