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上曾经的高中同学都来了,哭声连绵不绝。
池冀避开衆人,给池述拨去电话。
“对不起,对方正在忙,请稍後再拨——”
他不依不饶,坚持不懈地打过去。
阵音许久後,对方终于接起:“我很忙。”
“你他妈到底是不是人啊?”池冀怒气上涌,简直不敢相信怎麽会有此等冷血无情之人,“你说一句帮忙筹办她的葬礼,还真就全丢给我了?”
“……”池述沉默。
电话里传来窃窃私语声。
池冀没顾得上这麽多,劈头盖脸地只想骂他:“她是你老婆,你就放任不管了?你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他气得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哥简直就是人渣。
昨天还在为了乔皎皎死去活来的,今天倒像是全然忘记这个人,忙着医院的事务去了。
换做谁,能不气?
池冀烦得不想再管池述,眼下最重要的是将乔皎皎安顿好。
希望她下辈子不再有病痛的折磨,能健康快乐的活长久些。
葬礼举行完毕,他执意要开车送叶云禾回去,还是被她拒绝了。
一口浊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飙车经过医院时,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他想揍揍池述,出出气。
问了许多医生,才知道池述在哪。
他和一群专攻心脏病的权威专家在当初的研究室里。
这间研究室废弃很久了,自从乔皎皎出院来,就此关闭。
池述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麽?
装深情?人都死了,他连葬礼都不去参加,到底在这装什麽?
池冀直接冲上去给了他结实一拳,池述瞬间被他打翻在地。
“我真为乔皎皎感到不值,居然嫁给你这种人渣。”
池述单手支在地上,望向他的目光犹如三尺寒冰:“闹够了吗?闹够了就滚出去。”
“真有意思,你可真厉害啊。这些年装得这麽爱她,费了不少劲吧?”池冀很失望,面前的人好似不像他所认识的池述,那是完全陌生冷漠的人。
“别让我看见你出现在乔皎皎墓前。”
说完,池冀摔门而去。
忽视了身後一群医生的拜托之情,以及,池述那满是自责的眼神。
池述突然将当初替乔皎皎看过病的医生召集起来,扬言若是一天不能攻破疑症,一天不能从这间研究室离开。
他们都苦不堪言,上个厕所都得报备,还得有保镖跟着,拼命压缩他们的时间。
可既然是疑难杂症,哪里有这麽容易攻破的道理呢。
这池述分明就是疯了痴了,在为难他们。
这样被人逼迫的日子过了十天有馀。
某一天,池述突然宣布要解散研究团队。
他说:“解散吧,你们都辛苦了,我也要奔赴新的生活了。”
晋城又下雪了,丝毫不比那天下的小。
池述将自己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带着栀子花,去了乔皎皎所葬的墓地。
放在她墓碑前的栀子花苞已经蔫了。
池述将它们挪至一旁,摆上了新的栀子花。
冬日里明明没有栀子花,可他带来的栀子花却开得分外清新可人。
就像乔皎皎一样。
池述怔怔看着墓碑上的人。
遗照贴在碑上,他出神望了好久,恍如大梦初醒,缓缓单膝跪地。
照片上的乔皎皎,笑得很灿烂。那是她高一的入学照,青春靓丽,美丽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