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与教室之间的距离有些远,乔皎皎的脚步越发沉重,吃力地往前挪动几步便要停下喘气。
脑子有些肿胀感,後知後觉才感受到自心脏向身体各处散发的疼痛。
乔皎皎惊慌失措地伸向裤袋,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只要吃了药就没事了。
手哆哆嗦嗦地掏出药瓶,那是她遇见池述前一直吃的药。
不敌池述给她的药管用,但至少在心脏病发时能让她好受些。
呼吸越发急促,心脏像被压住一块巨石,不断下沉,不断加重。
身上渗出的冷汗越来越多,几乎浸透她的衣服。分明是炎热的夏日,却徒生无法抑制的从心底冒出的寒意。
乔皎皎眼前的场景越发模糊,眨眼间片刻清晰。
脚步不稳,栽倒在地。
刚打开瓶盖的药瓶也随之砸地,瓶身滚动离她越来越远,白色的药片散落一地。
明明离她只有半米远,却好似跨越鸿沟,无法触碰。
时间一分一秒划过。
乔皎皎已然无法大口呼吸,只觉脸颊触地分外冰冷,眼眶隐有泪水溢出,顺着眼尾留下滚烫的泪痕。
不知原本就已看不清眼前的场景,还是泪水模糊了视线。
视野中,一切景物的边缘都被虚化。
不远处,一个白色小点快速移动着。
渐渐地,在她眼前越来越明显。
好像,有人正在朝她奋力奔来。
乔皎皎无力地眨眼,在这瞬间,看清了他被风扬起的发丝,看清了他面上焦灼担心的神色,看清了他眼中挣扎无渡的痛苦。
恍惚间,她又想起下着小雨的夜,遭受伤害即将在濒死边缘苦苦徘徊的她。那时生命好似被人唤醒,睁眼便看见了不顾一切想拯救她的池述。
是池述,是她坚定的未来。
一直悬在心头的巨石顷刻之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只因她知道,池述会对她说——
别怕,我一直在。
池述朝她跑来的速度极快,乔皎皎看不清楚他的动作。
只能感觉到嘴里被他塞进一枚药片,接触到口中湿润瞬间苦涩蔓延。
乔皎皎嘴里溢出一丝难忍,身子被他托起,半抱在他怀里。
背上带着抚慰的手掌轻轻顺着她敏感的痛觉,渐渐的,寒意从周身散开,温暖包裹住她。
思绪顷刻混沌,不受控制。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乔皎皎攥住了他的袖口。
喉咙间发出难听且磕磕巴巴的声音。
有温热抵在她的嘴边。
乔皎皎眼中的泪水瞬间流下,抓着他袖口的手越发收紧:“池述,我…好想你。”
良久,那股温热忽远忽近,轻轻覆在她的额头。
她终于听见了他的回答。
无比熟悉,无比坚定,无比温柔。仿佛一只萦绕在耳边的那句——
“别怕,我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