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池述弯腰靠近她,指尖在她脸上游走,“是池良正想请你去池家‘作客’。”
他尾音很重,明着强调。
乔皎皎当然知道池述作为池家继承人,被池良正寄予厚望,池家自然不允许池述在高三这麽重要的时候出岔子,而且池家恐怕也看不上她的出身。
此番绑架她,便是要将她带去见池良正,好好警告她。
乔皎皎有些心累,眸光一瞥,看见他没有被光照到的另一侧脸上,一大块淤青印在眉尾。
她心急,拽着他的手腕,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一遍。
除了眉尾,他的手臂上也有类似痕迹。
青里泛着紫,星星点点的赤红布满其中,十分可怖。
乔皎皎甚至不敢触碰。
刚想问他痛不痛,可他嘴角挂着笑,像是很开心的样子。
池述覆在她的手上,感受着她手心冒出的密密麻麻的冷汗,他笑得更放肆:“你在担心我。”
乔皎皎竖眉,说是怒意,也不贴切。心里不是滋味的感觉,更像是在怪他。
他保护她做什麽,又讨不到她一声好听的话。
她心里酸酸的,特别想跟他对着干,手放在淤青的边缘,轻轻用力:“少自作多情了,谁要担心你。”
她使得力气对他来说不痛不痒,比蚊子咬他的痛感都不如。
池述抓着她的手,往淤青正中心,狠狠往下按。
乔皎皎尖叫着想抽回手,根本抵不过他的力气。她又急又怒,又没有法子,只好用另一只手狠狠掐着自己的胳膊。
他这才松了力道。
她清楚地看到他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分明疼的要死,干什麽非要自虐。
池述纠着眉心,扯开她两只胳膊,严声厉斥:“自虐很好玩?”
乔皎皎止不住反吼:“你有什麽资格说我!”
他哑口无言,她也没有半点吵赢的快感。
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房间里静悄悄的。
乔皎皎胸腔起伏的厉害,她根本冷静不下来。
此刻的感觉,就像被扯断四肢,四分五散地漂浮在海面,拼凑不出完整的她。
她也不知道该拿什麽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关心?他们现在的关系实在不适合僭越。
责骂?她有什麽资格去管他的对错。
池述安静地站在她身边,没有再说一句话。
不知道什麽时候起,他们俩不说话也会生出丝丝尴尬。
先败下阵来的,永远是池述。
“我一点都不痛。”他平静地自顾自说着,扶着她发丝的手微微颤抖,竟有些委屈意味,“但若是你受伤了…”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嗓音下压,可怜的紧:“…我这里会疼。”
乔皎皎瘪着嘴,又克制不住想关心他。
她想,这人真是惯会装可怜,偏她每次都会中招。
“我也不痛。”乔皎皎没好气地拍了拍他的胸口。
手瞬间被他掌控住,柔似无骨的手掌被他捏在手心把玩。
她分明看见池述眼里闪过的狡黠。
乔皎皎气极,甩开他的手,一把掀开被子下床:“没事我就先走了。”
她脚触在冰冷的地面,愣是找不到鞋。
她刚低下头寻找,却被他拦腰公主抱起。
跟从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