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了脸,又从洗衣机里翻出还没洗的他自己的衣服穿上了,校服外套都穿上了,走出去,垂着脑袋站在裘寸晖面前。
裘寸晖也没多说什麽,带着他下楼了。
巷子里白天也昏昏暗暗,不过能看清,孟雏不再要牵了,裘寸晖手心缠的纱布已经没了,伤口正在溃烂,因为没处理好,又碰了水。
孟雏看了一眼,想起裘寸晖上午还给自己洗过澡,没有避开伤口。
他的气消了,他的难过从孟雏的难过变成裘寸晖的难过了。
此刻,孟雏突然意识到,在和裘寸晖的关系里,他注定要多受一点委屈,多流一点眼泪。
因为他尚未知道裘寸晖是否动心,自己却早已深陷其中。
“我没有装。”
孟雏小声地主动开了口。
在等待裘寸晖的低头到来之前,他会因为喜欢先示弱。
裘寸晖有些惊讶,挑着眉回头看他。毕竟他之前还一副不管怎麽样都不会再开口说话的别扭模样,没想到这麽快,就又开口了。
性子软,生气也只生一会麽?
“哦。知道了。”
裘寸晖笑笑,又扭回了头,看着巷口,说道:“你只是爱哭而已。”
孟雏撇撇嘴,加快了脚步跟上他,说:“人难受就会哭。”
“我看你不像是难受。”
“你当然看不出来了。”
孟雏眨眨眼,想,你当然看不出来了,我现在,也在难受呢。
裘寸晖没再说话。
到了饭店,问孟雏,孟雏还是说都行,裘寸晖就随便勾了几个,等菜上齐了,他就站起来,作势要出去。
孟雏拿起筷子的手一顿,擡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问他:“你去哪里?”
裘寸晖瞥了他一眼:“你吃吧,都吃完,我去外面抽根烟。”
孟雏声音有些不稳:“然後呢?要是我吃完了发现你不在了呢?又要我等你一整天吗……虽然我会相信你,但是你不能……不能总是用同样的理由骗我。”
裘寸晖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但头一次会对自己做过的事産生一点怀疑。
“不是你要躲着我吃?我不在这待着你才能吃得更舒服吧。”
孟雏愣了一下,抿了抿嘴,静了半晌才说:“没有。不是的。”
他把头扭回去,盯着面前的碗,说:“难道你不用吃饭吗?为什麽总是我在吃。要是昨晚我只煮了一碗面,是不是你就不会吃了,还是说,你早就吃过了。”
裘寸晖叹气:“没吃过,我不想吃而已。”
孟雏摇头,说:“不要吧。饿肚子挺难受的。”
裘寸晖恍了下神,这话,总觉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