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风度翩翩,献上亲手抄写的千卷佛经,为梁帝祝寿。
看见一沓沓的佛经,姜月萤没忍住对谢玉庭说:“同样是写字,你学学人家。”
“抄一千卷累死了,孤才不做冤大头。”
“你就是懒。”
“你不是嫌我的字丑?真抄佛经岂不是亵渎佛祖?”
姜月萤无可反驳,擡头继续看。
果然,梁帝收到佛经乐呵呵,沉闷的脸上绽放出微笑,一副颇为欣慰的模样。
三皇子不甘示弱,献上五行机关匣,此箱匣外嵌五颗色彩各异的宝石,宝石连接匣内的锁,只有转动合适的位置才能打开机关匣,可以用来保管重要珍宝。
机关匣不仅用处大,装饰也十分贵气,一看就是皇家用物。
姜月萤目不转睛盯着机关匣,感叹世间奇物真多,她果然没见过世面……
谢玉庭在旁边不屑一顾:“一个破匣子而已,难不成皇帝的东西还需要用匣子来防贼?那还要禁军有何用,这礼送的真无用。”
“……”
虽然话不中听,但姜月萤不得不承认,谢玉庭说的有几分道理。
但梁帝非常喜爱,连声称赞遂儿有心了,并且夸赞他在工部干得不错,顺便赏赐不少东西。
三皇子谢欲遂因赌坊被毁郁闷多日,今日得到帝王嘉奖,心中拨云见日,驱散无尽阴翳。
衆臣纷纷谄媚,跟着大赞三皇子孝心。
被禁足半月的四皇子谢禹樊为了重获帝心,此番寿宴献上一个金子打造的梁帝金像,足足有九尺高,由几个宫人擡上殿,在宫灯的照耀下大放光彩,金光灿灿。
衆人也是一惊,居然直接造了个帝王金像,得花不少银子吧,四皇子真是阔绰。
谢玉庭折扇掩面,笑个不停。旁边的动静实在难以忽视,姜月萤不明所以:“你笑什麽,被刺激傻了?”
谢玉庭把脑袋凑过去,贴着她的耳朵:“你不觉得很丑吗哈哈哈哈哈哈……”
简直胆大包天,居然说帝王金像丑,万一被人听去偷偷找陛下告状,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姜月萤一把捂住他的嘴,竖起眉毛瞪他,用眼神警告他收敛一点。
好在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金光闪闪的帝王像上,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的举动。
等到快轮到谢玉庭献上贺礼,姜月萤突然正襟危坐,尽可能忽视周围的灼灼视线。
她扬起下巴,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谢玉庭上前,衆人的兴致散了大半,谁不知道太子殿下只会写寿字,还写得奇丑无比,一点意思都没有。
显然梁帝跟衆人想法一样,率先问:“太子的书法可有长进?”
“回禀父皇,儿臣今年准备了更好的贺礼。”
梁帝深沉的脸上出现一丝波动,今年不写寿字了?倒是稀奇。
百官亦産生好奇,兴致勃勃看向太子。
唯有姜月萤在桌案底下抓紧罗裙,攥出道道褶皱,生怕谢玉庭弄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惹人耻笑。
四皇子谢禹樊就爱跟谢玉庭唱反调,催促说:“别卖关子啊六弟,到底什麽好东西?”
只听谢玉庭吹了声口哨,一只通体雪白的鹦鹉掠过大殿,飞到他肩头,稳稳降落。
白鹦鹉扑了扑翅膀,洁净的羽毛轻薄如雪,乌黑的眼珠滴溜溜转,纵然被无数人围观,仍旧不惧怕生人,高高挺起毛茸茸胸脯。
满殿鸦雀无声。
没看错吧,太子殿下给陛下送了一只白鹦鹉?一只破鸟也值得当宝贝,百鸟房不是一抓一大把?
毫不留情的嗤笑声响起,谢禹樊叉着腰:“六弟,你这只鹦鹉有何独到之处,总不能是飞得比其他鸟高吧?”
梁帝也一脸莫名其妙,但他早已习惯太子胡闹的行为,并未有太大情绪起伏,至少不是丑了吧唧的寿字来给他添堵。
姜月萤整张脸都僵了,价值连城,千金不换,就这?
就算这只鹦鹉是金子打的也比不过那尊金像啊。
谢玉庭逗弄着肩头小鹦鹉,喂它吃了几粒玉米,笑着说:“这可不是寻常鹦鹉。”
衆人只觉得太子在嘴硬。
一只鹦鹉有何了不起。
突然,一道清润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这是北雀山的鹦鹉,生于极寒之地,若是驯养得好,可口吐人言,当地百姓认为这种鹦鹉说的话得山神庇护,有预测吉凶的神力。”
姜月萤睁大眼睛,看向人群中说话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