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楠一刚醒酒,苏悸就到了。
这位常年身居高位的职场精英总是打扮得一丝不茍,何况今天刚从杭州开完技术交流会议,还没来得及换件舒适宽松的常服,就被一电话给催了过来。此时见他一身西装革履,精致大背头,走入酒吧完全是与其格格不入的气质。
赵楠一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xue,还要嘴臭点评:“衣冠禽兽。”
苏悸脚步一顿,朝他看去,痞痞一笑:“啧,少说点话你会死。”
“阿游好啊,”简单打招呼,苏悸又对沈堪洲伸出手,“苏悸。你叫我小悸丶或者阿悸什麽的都行。”
“幸会,”沈堪洲礼尚往来,“沈堪洲。就叫我堪洲吧,太亲密我会不好意思。”
各自收回手,苏悸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简游身上。明显看出他在强忍不适,关心询问:“阿游,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谢谢,身体没问题,”斑斓灯光下,简游掩着下巴,“可能是刚睡醒,得缓一缓。”
苏悸又看了眼桌上乱七八糟的空杯子与调酒佐料,心知肚明:“喝酒了吧。”
简游很诚实,点头:“嗯。”
“……”苏悸无语,“我真服了你了,身体不好就不要乱喝酒了啊。”
“一点点而已。”
“……你觉得我会信?”
“真的,一点点。”
“闭嘴吧,”苏悸懒得跟醉鬼打交道,转头对杵在一旁看戏的沈堪洲说,“越晚人越多,我看时间差不多了,现在就走吧。”
沈堪洲敛去笑意,赞同道:“听你的。”
晚上七点半,简乌带着其馀几人及时达到机场,打算把付鱼晓这不懂审时度势的二货亲自提溜回去。途中,洛萌掏出小梳子将赶路赶得有些凌乱的卷发梳理完美,又取出一直口红为唇瓣补色,全身上下精致明艳,跟石数理就不是同一个图层似的。
石数理静静看她补妆,末了,还是说了一句:“你觉没觉得……呜呜今天有点怪。”
“你也察觉到啦?”洛萌面露惊喜,压低音量道,“我跟你说,我猜肯定是和他哥哥闹矛盾了所以才摆着张臭脸呢。要不你自己回想回想,今天除了早上见过他哥哥,接下来还有见着吗?”
“说得也是哦。”
洛萌将耳边发丝挽至耳後,手指半掩嘴唇,悄悄八卦:“其实你不觉得呜呜哥哥其实真的很带劲吗。”
石数理听了,觉得很是对味。正要开口附和,耳边传来一声明显带有警告意味的咳嗽声。
简乌:“咳。”
“对这些事这麽好奇,”青年睨去,冷漠道,“需要我亲自跟你们讲一讲实际发展吗?”
洛萌:“……”
石数理:“……”
洛萌擡起指尖点着口红,扭过头四处张望。
不一会在通行路口搜索到付鱼晓的身影,举手挥了挥,洛萌侧首道:“唉,鱼晓到了,我们过去吧?”
“终于到了吗,”石数理揉揉腰,“早知道就不那麽早赶来的,谁知道还要顺带白站那麽久啊,累死我了可。”
简乌从他身侧走过,闻言嘲笑道:“虚狗。”
石数理:“……”
石数理咬牙:“谁也别说谁。”
“我就不一样啊,我就很健康,”
简乌慢条斯理,叙述着一个既定的事实,“就好比现在,同样是在机场站立三小时,我一点反应也没有,反倒是你,腰酸背痛——”
远处的两人发现这里,拖拉行李箱走来,简乌冷笑几下,最後那句话不知是谁给谁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废了。”
目睹多馀的那个人朝洛萌伸手相握,还惺惺作态说了句“别来无恙”。
啧。
几秒过後,他又补充。
“哦,不对。”
“这种语言表达不太完美,或许还要更准确点,”青年双手背于身後,垂眸前行,姿态透露出那股独有的慵懒感,可是眸光却陡然阴森,“倒不如说是这辈子都废了吧,还活着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