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恕点了下头:“嗯,我记住了。”
宋林霖朝他挥了下手,意思是明天见。
当天晚上九点四十分,宋林霖和梁恕拥有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在那之後的一个月里,他们在学校的交流并不算多,但梁恕有把自己的朋友们介绍给她,他们两个每天一起上放学。
宋林霖一直独来独往,第一次和谁结伴,感觉陌生却奇妙,慢慢地就真的把他划进朋友的范围里了。
梁恕走进了她的生活,她也敞开了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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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林霖不爱把自己的伤口扒开给别人看,尤其是梁恕,从高中到现在,她一直只希望梁恕看到她最好的一面。
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梁恕问起,那她会说。
车子汇入主干道车流时,她坐在陌生的副驾驶,感受着心里幽微的悸动与不安,还是主动开了口。
“十年前的事,对不起。这句道歉迟到了很久,你当时……很不好受吧。”
她的话一气呵成,说完之後还轻轻吐了一口气。
梁恕定定地看着她。
宋林霖在国外读书时,他在网上看过她参加辩论赛的视频。思维缜密,脑子转得快,语速也快。这个反应……是紧张了,他想。
梁恕本来觉得自己成熟了很多,早就释怀了,这时候又在意起来。
他眸子低垂着,没什麽表情地啓唇道:“我有两个问题。”
等红灯时,他没有偏头,曲起的手指懒洋洋地敲击着方向盘。
梁恕这台车是纯黑色的路虎,视野比她自己的SUV还要好,宋林霖见他没看自己,也看向路口正倒数计时的红灯。
“当时,我在你心里,算朋友吧?”
他看向宋林霖,身边的人靠在副驾驶的座椅里,安全带束缚着她,她在看前边的车流。
她想坚定地说是朋友,你是我当时最好的朋友。
但哪有人这麽对朋友?
书页中的博尔赫斯忽然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脑海中:
要不是有人告诉我这是爱,我会以为这是一把赤裸的剑。
“不是‘算’,我真的把你当朋友。梁恕,错在我,不要怀疑你自己,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不要怀疑这个。”
她说完,咬了下牙。
啓动车子的时候突然熄火了。他动作一顿,在心里笑话自己。
他是开飞机的人,宽敞的大马路上开自己的车都能熄火,刚拿驾照时都没这样。
“第二个问题呢?”宋林霖看着他的侧脸。
他坦诚地问了:“你这些年怎麽样?上次都没问你。”
“我很好。”宋林霖回答。
他“嗯”了声,喉结动了动,一偏头就对上了宋林霖明亮的眼睛。
梁恕知道自己是想听一个解释的,这顿饭的起因也是如此,但真到了宋林霖在他旁边时却又不那麽想了。
非要翻旧账没什麽意义,还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况且宋林霖家庭环境复杂,这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至于她有没有意识到高中时他对她的喜欢,梁恕冷静下来後也觉得不那麽重要。
就算真的知道,她也没有回应的义务。
他不能那样要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