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听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甚至都没擡眸看她。
姜司意主动说明来意。
薄听往椅背上靠,冷眸转向她。
“我没这闲工夫。而且,林棘是你老婆吧?”
已经料到薄听难说话。
最近公司中的闲言碎语,总是喜欢拿她和薄听做比较。
说J城嘉仕比即将进入双子星并肩闪耀的时代。
更有幸灾乐祸说她这後浪要拍散前浪,将薄听挤下J城嘉仕比王牌拍卖师的宝座。
当然,还有更难听的。
姜司意设身处地地想,薄听对她的敌意可以理解。
姜司意用商量的语气道:“林棘在成为我妻子之前首先是客户,是我们金石玉器部的VIC。帮客户寻找她们的心仪的藏品是我们的分内事。如果占用了其他拍品的鉴定时间,我可以等。或者你有什麽条件,比如使用仪器费用,鉴定的费用,在我能力所及范围内,我一定会接受。”
薄听:“如果我拒绝你呢?”
姜司意眼眸轻动,已经知道薄听的态度了。
没再多说,保持着基本的礼貌起身告辞。
却看见薄听衣领边缘,有一个可怕的青紫,像手印。
薄听一再遮挡的掐痕,还是被衣领磨蹭得若隐若现,正好漏出一个边。
她本人并没有发现。
姜司意犹豫着该不该告诉她。
她俩这麽陌生的关系,提醒这种事会有些尴尬。
可如果不提醒,回头别人要是看见,或者薄听自己发现,也会知道她看到了。
尴尬无法避免,还不如减少别人瞧见薄听私密事的机会。
“薄老师。”姜司意走之前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薄听那张无甚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慌张的神色,下意识用手捂住脖子。
姜司意并没多说,很快收回视线,离开了薄听的办公室。
薄听的目光追随着姜司意的背影一会儿,才在疲倦中收回,没再用粉底,从衣柜里找出一条丝巾,系上。
回到自己的工位,姜司意喝着红茶思索着。
林棘一直在寻找奶奶的遗物,每一场有相似玉佩的拍卖她都会把拍品拍到手,以她的执着和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看,应该已经找过专业的文物搜寻机构了。
给林棘发微信,问问她这件事。
与此同时,幻维总部,林棘办公室。
林棘刚刚开完会回来,正在接林雪泊的电话。
林雪泊在电话里跟她说,那天她离开西山别墅後,宋缇对司意说了些什麽胡话,而司意又是怎麽回应宋缇的。
——我只想听小佑自己跟我说。我只相信她的话。
【是吗,她真的这麽说。】
林棘坐在椅子上,看着办公室外的枯山水造景,愉悦地轻轻带着椅子转了转。
其实这些话她已经听周霓说过了。
只不过周霓是完完全全没有感情的复读机,和林雪泊的声情并茂不一样。
自己的女儿哪有不懂的。
还要反问一遍,让妈妈再多说一点,林雪泊当然要好好满足她。
林雪泊将那日在车里姜司意如何宽慰她,安抚她,如何说“小佑是我要用一辈子去爱的妻子”,点点滴滴全都跟林棘说了。
林棘一字一句刻在心上,心满意足。
挂电话之前,林雪泊又说:
【婚礼的礼裙我已经帮你们筛选好了几套,约个时间送到家里试试看。摄影团队也有五个选择,作品我一会儿发给你。现场交给我来布置,除了流程,其他的你可以就让阿青来我对接。一切按照司意选的风格,包你们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