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能想到莲枝会娇气到这地步,甚至困到在浴桶里睡着了。
柏康翻找出一条毛巾被,把人裹起来擦擦,塞回被窝里。接触到被子的一瞬间,莲枝瞬间又蜷缩起来,缩成小小一团。
还挺可爱的,像小奶猫。
他多看了几眼才离开,准备出门时,馀光瞥见桌下的一个盒子。
怎麽长得那麽眼熟?
柏康瞬间警惕,轻手轻脚走过去,把盒子拿起来。只看了一眼,他的目光顷刻间冷了下去。
这不是他书房那个盒子?
莲枝是怎麽拿到的?
但很快,他又觉察出不对劲。
盒子太轻了。
他打开锦盒,里面空无一物。把盒子放回原处,离开房间,关好门,柏康问道:“他房间里那个黄色的盒子,是谁拿给他的?”
“回大人,是我。”莲叶突然走过来,怯怯道,“莲枝少爷想要一个漂亮的空盒子装饰品,我瞧那个盒子是库房里最好看的一个,就拿过来了。”
库房?不是书房?
柏康仔细回想了一下盒子的样子,似乎的确是和他装玉佛像的盒子有细微差别。他回到书房,只见自己准备的贺礼还好端端放在桌上,没被动过。
尚书府里东西那麽多,他也不可能每一样都记得,说不定是自己搞错了,冤枉了莲枝。这麽想着,柏康半信半疑地回到院里,继续看书了。
直到傍晚,莲枝才悠悠转醒。
终于睡够了,他心情好了不少。即使一眼就看到自己的桌子被人翻过,他也没生气。
换好衣服,莲枝先去了厨房。他没让厨子帮忙,自己随便抓了点米煮了碗粥——虽然不知道粥是不是这麽煮的,也不知道煮出来的能不能吃。反正他看着米熟了,变成汤,就端着碗,往柏康的书房走去。
有人在书房里打扫卫生。莲枝没管,依旧走进去。那人正要行礼,一看到是他,僵住了。
是莲子。
莲子正在擦书柜,看到他最讨厌的莲枝,一时间行礼也不是,不行也不是——毕竟莲枝已经是柏康的夫人了。
一想到这,他心里更酸,
“我来吧。”莲枝把碗放下,对莲子道。他难得心平气和地对莲子说话,之前见面,不是莲子用那种幽怨的丶嫉妒的眼神看着他,就是莲枝娇横地骂回去。
莲子过度解读地想,难道是成了夫人,向他耀武扬威地挑衅?明明莲枝身份还不如他,也不一定有他喜欢柏大人,居然成了夫人,真不公平。
“没关系,我来吧。”莲枝笑得格外慈善,走过去抢过莲子手里的抹布,开始擦椅子。只是他动作太过笨拙,擦了半天也没擦干净。莲子看不下去,也忍不下去了,“还是我来……”
争抢抹布的过程中,不知道是谁碰洒了那碗放在桌上的粥。粥撒了大半,溅在地上,也溅了莲枝一身。地上的盒子也沾了些汤水,颜色被洇湿一小块。
“怎麽回事?”
柏康早就听到动静,怕有人弄乱他的东西,赶快过来查看情况。看到书房里的景象,人都无语了。莲子及时撇清自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你先走吧。”柏康摆摆手,示意莲子先出去,目光落在莲枝脸上,目露怀疑,“你来做什麽?”
“我想着我现在是你的夫人了,要表现一下自己,想替你打扫书房的。”莲枝委屈巴巴地说。他眼角哭过的红痕还未消退,手指也被烫的发红,扮起可怜来得心应手,“我还给你做了粥,是我亲手做的……但我笨笨的,做不好……”
那碗粥还剩了个底。柏康顿时头疼,扶额道:“不需要你做这些。”
莲枝脸色这才好些,期期艾艾道:“但是,但是别人家的夫人是不是需要……帮夫君做些事情啊?”
听到那句夫君,柏康心情有些复杂。
“你不用做。你什麽都不用做。”柏康叹了口气,“回屋玩去吧,晚饭时我去叫你。”
他这麽说,莲枝的表情却并没有好多少,闷闷道:“还是我太笨了。对不起。”
很不对劲。
莲枝突然这麽会反省自己了?
柏康虽然奇怪,也不清楚他是要做什麽,只能归结于莲枝真的被自己笨到了。他只能反过来安慰莲枝几句,把人好声好气地哄回去。等莲枝走後,他才自己擦起椅子来。
唉,命苦啊。
收拾完残局,柏康确定贺礼还完好才松了口气。不光是莲枝,以後不能让莲子进他的书房了。莲子是陈凤珂送来的人,以往都是他在书房时,才会过来送茶,今日居然自己进来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端起粥碗,尝了一口。
难喝,米没熟透。以後绝对不能让莲枝进厨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