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康揉揉眉心,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我偷偷进去。”柏康咬牙切齿地提醒面前的人,“你没发现我今天休沐吗?别让人发现我休沐日又来上班了,行吗?”
大理寺卿连忙又低下了头,让柏康带人进去了。走远了些,莲枝才摘下兜帽,吐了口气:“好闷哦,早知道我不来了。”
“昨儿是谁说一定要跟我来的?”柏康无奈道,“不如你在外面等我,我必定帮你问清老文的事,怎样?”
这话正和莲枝心意。莲枝点点头:“我在外面等你哦。”
确认莲枝没有跟上来,走进牢房,柏康一眼看到坐在角落的夷商队长。独属于羌人的卷曲长发凌乱地顶在脑上,遮住满是尘土血污的黝黑脸庞。对方的眼睛也如每一个凉州人一样,双眸狭长,带着鹰隼一般的凶狠和锐利。
明亮的视线,落在柏康身後之人的身上。
柏康皱眉。一个两个的,怎麽都盯着他媳妇看?难不成都认出莲枝的身份了?
大理寺卿就算了,这人是干什麽的?
“大人。”对方抓住监牢的铁栏,用生涩蹩脚的官话开口问道,“如果,我向您坦白一件事,您能否饶过我一行人的性命?”
柏康微微偏头,看了莲枝一眼,爽快开口:“如果和他有关,可以。”
夷商队长诧异一瞬。
柏康没告诉他的是,他罪不至死,根本无需和他交换条件。但这些异域人不太懂中原律法,能从他嘴里套出一两句话也是好的。
供词中已经交代得很清楚,这一行人没有僞造信件,将罪过推到文公公身上。究竟是谁做的,柏康不愿去深思。
他现在更想知道,这人口中,和莲枝有关的事是什麽。
莲枝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之时,柏康才转着手里的链子,缓缓走过来。大理寺卿一直见鬼似的盯着他,莲枝都忍不住想骂人了。
“宝宝,我们走吧。”柏康上前揽住他。
莲枝哦了一声。看柏康的表情,就知道小文子那边肯定没问题了。柏康一直在转那根长链,险些打到莲枝的脸蛋。他忍不住去抓:“这是什麽?给我看看。”
没抓住,挂着方坠的链条从他眼前虚虚晃过,被转到另一边。莲枝不服气地继续去抓,重复了几次才反应过来,停下动作擡头去看柏康,果然在对方脸上看到玩味的表情。
他脸刷地就红了:“你故意的!”
“宝宝别生气啊。我给你看。”柏康笑得停不下来。实在是莲枝去抓链条的动作太可爱,像挥爪子的小猫。把链子递给他,方坠中间凹下去一块,什麽都没有,莲枝顿时没了兴趣:“哪来的破玩意?”
“刚才那犯人送我的。”柏康说,“你喜欢的话,中间嵌一块宝石,给你做项链?”
莲枝点点头。出了大理寺,让柏康跟他一起去别院看文公公。没想到柏康道:“宝宝,我有事要去一趟驿馆。我让青禾陪你过去,等我回来,再去接你。”
“是弟弟妹妹们到了?”莲枝问。他也挺想那几个小孩的,“我和你一起去……”
“不是他们,你不认得。”柏康说,“回府後我再告诉你。”
莲枝无意探听柏康的私事,大度地让他走了。坐在马车上,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柏康瞒着他,有小秘密了?
现在的柏康对他可谓百依百顺,从不隐瞒。莲枝有些不爽,他的心情写在脸上,青禾看着他的表情,揶揄道:“我们大人是去接他青梅竹马的友人!”
莲枝:“青梅竹马?”
青禾故意逗他:“对啊,是我们大人在家乡的好朋友,认识了许多年呢!那位大人在我们大人心中的分量极重,得知他来,马不停蹄的就去接人了。”
只是柏康的朋友而已,没什麽大不了的。柏康性格爽朗,朋友多很正常。莲枝这麽想着,心里总觉得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明明说好陪他去见小文子,居然丢下他跑了。
见他臭着脸不说话,没像平日一样发脾气,青禾有点慌:“少爷,你生气了吗?”
他只是想逗逗莲枝,可不敢把人惹生气啊。
莲枝还是不说话。青禾又提议:“少爷,不如咱们回府,或是去找大人?”
“不用。”莲枝开口,“先去别院,去看小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