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康和他对视,嗤的一声笑了,拍拍他的肩,“让你感受到了成熟男子的魅力吧。”
“我说真的。”常玉竹也乐了,“有事可别瞒着兄弟。”
常府的马车就停在驿馆楼下,来时常玉竹蹭了柏康的马车,现下他倒没问柏康要不要和他同行。小厮替他打开车门,里面坐着的女子下车,对柏康行礼:“见过大人。”
柏康後退一步,立马回礼,同时看向常玉竹。
“能不能从我的床上下来?”
莲枝用力想把站在他床上的玉瑶拽下去。没想到玉瑶一个姑娘,劲儿比他还大,怎麽也拽不动。玉瑶趴在窗边,回过头看他,眸子亮晶晶的。
“刚才的男人,是谁?”她问,“大宁尚书身边的男人。”
“一个是他朋友,一个是他小厮,你说谁?”莲枝蹙眉。
玉瑶也分不清,依旧扒着窗台往下看。莲枝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她那眼珠子都要黏在常玉竹身上了。这眼神是什麽意思,他再蠢笨也能看出来:“你从我床上下来,我就告诉你。”
“他。”玉瑶跳下来,纤纤玉指指了过去。莲枝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你不是说,你对大宁的男人没兴趣?”
“这个还不错。”玉瑶认真评价完,突然眉目竖起,抿唇道,“他有妻子?”
楼下,那一辆格外华丽,挂着常府家徽的马车中突然走下一名女子。女子和柏康互相行礼後,挽上了常玉竹的手。
估计是常玉竹那个未婚妻了。
莲枝没说话。玉瑶只不悦了一瞬,就舒展眉头:“他们是朋友?那你也认识他?明天带我去见他。”
既然是大宁尚书的朋友,应当也是个贵族,配得上她这位王女。玉瑶说完自己明早再过来,便兴高采烈地走了,徒留愣在原地的莲枝。
晚上,柏康偷偷摸摸到驿馆时,就看到愁眉苦脸的莲枝。他悄悄走过去,捂住他的双眼:“宝宝,猜我是谁?”
“你幼稚死了。”莲枝抓住他的手,没好气道,“你是柏康。”
“宝宝真聪明。”柏康说完,被莲枝瞪了一眼,才问,“谁惹你生气了?我吗?”
“和你有点关系吧。”莲枝幽幽道。
他把玉瑶看上常玉竹的事娓娓道来。柏康听完,奇道:“王女竟然看上了常玉竹?”倒不是他觉得常玉竹不好,只是常玉竹和他在京中的名声都不怎麽好,京中贵女没几个会把常玉竹放在未来夫婿择选范围中的。
“她是觉得常玉竹没有北海境人高壮粗犷,新鲜罢了。”莲枝说完,上下打量柏康,突然感觉柏康长得高大真是个优点。
柏康默默嘲笑完常玉竹,才道:“不好办啊。你们应该看到今儿和他一块过来的那位小姐了吧?常玉竹这厮,嘴上说着不想成婚,实际是跟我炫耀呢,离开时都是跟夕娘拉着手走的。我就应该带你下去,也见见她……”
他没说完,莲枝揽着他脖子的手突然收紧,用力摇了两下:“夕娘是谁?”
“常玉竹的未婚妻啊。”柏康道。
“那你为什麽叫她夕娘?”莲枝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柏康还没意识到他生气的点在哪里,“人家就叫这个名字啊。常玉竹就是这麽叫她的啊!”
最後,柏康还是不知道莲枝生气的点在哪里。次日清晨离开时,他脖子上还带着一个小小的巴掌印。他本打算偷偷带莲枝回府,然後在府中接待常玉竹。没想到两人刚一下楼,就被熟悉的身影拦住。玉瑶站在他们身後,道:“我要和你们一起走。”
“见过王女。”柏康立马行礼。
玉瑶摆摆手,看向莲枝。她本就不是冲着柏康来的,莲枝清楚这一点。柏康昨晚也说了,常玉竹和他的未婚妻感情不错。但他这一路能和柏康独处,多亏玉瑶帮他们掩护。
玉瑶再三保证,自己不会添麻烦,只想跟他们同行。柏康一边心惊,一边好奇王女怎麽就看上了常玉竹。三人乔装过後,乘车回尚书府。常玉竹也很快就到,还带着他的未婚妻。
看来两人感情不是一般的好,更难办了。
常玉竹和柏康打了个招呼,两人就匆匆进了书房,显然是有朝中之事要讨论。他的未婚妻,夕娘留在会客厅,惴惴不安地坐在角落,眼神四处乱瞟。
会客厅内只馀她丶玉瑶和莲枝三人——莲枝是怕玉瑶一时冲动和人家姑娘起冲突,不得不留下的。三个人坐在厅中三个角落,气氛诡异得可怕。
“你叫什麽?”玉瑶冷不丁问。
夕娘如同受惊的小鹿般擡头,没有回答。玉瑶看着她,又评价道:“你家是做什麽的?会骑马吗?会用剑吗?你喜欢打猎吗?”
她一连串问题把对方问懵了。夕娘愣了半晌,满脸通红地站起来,行了一礼,却不是对着玉瑶,而是转向莲枝。她怯怯地擡头,声音微弱:“大人,我姓燕。您听说过吗?是虎贲统领燕将军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