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连忙把雁拎起来,瞅来瞅去:“还真是诶。怎麽是个大小眼?这只不要了,你拿去烤着吃吧,我再重抓一只。”
太子匆匆忙忙,来去如风,
萧何刚张开嘴,那嘎嘎,以他的身高来说,手还没怎麽垂下去,雁的脚就耷拉到地上了。
好大一只雁。
好大一只烤雁。
最後大半都进了韩信肚子里,萧何实在吃不下那麽多,太趣了。
他吹着竹哨,把吃野餐的鹞鹰叫回来,带大雁,高高兴兴去王家了。
王翦迎到大门口,惊讶道:“殿下怎麽亲自过来了?”
“不能来吗?”李世民笑眯眯。
“这才纳采,有媒妁足以。”
“可我都已经来了,将军不赏杯水酒吗?”
“殿下请进。”
“看我捉的大雁,是不是特别好看?”
“是。”王翦笑了,继而又有点无奈,“只是殿下送的礼,似乎有些过多了。”
“多吗?可我才带十箱。”李世民吃惊道。
“这才是六礼的第一步啊……”
“所以我才带这麽点嘛。等纳征(下聘)的时候,就可以多送些了。”
王翦以为自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到了纳征那天,望着那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送礼的队伍,他还是懵了懵。
“陛下都不管的吗?这已经搬了三个时辰了。”白夫人小声道。
王离悄悄透露:“还有一批在咸阳宫等着,还没出发呢。”
“会被御史参奢侈铺张的吧?”白夫人忧心忡忡,下意识看向王翦。
被强行延迟退休的老将军无可奈何,心里沉甸甸的,喜悦与担忧并存,斟酌许久,问无忧:“你以为如何?是不是该劝劝殿下?”
“他这个人就这样。”无忧莞尔,“陛下既然没有制止,想来没有关系。”
“这样的话……我们多备嫁妆吧。”白夫人思量着,“也从王家,铺到咸阳宫。”
太子的婚礼极其隆重,三书六礼走了一年流程,桃花开了又败,败了又开。
明媚鲜妍的三月,正是成亲的好时节。
虽然王贲在前线回不来,但也寄了好几封信,翻来覆去总是那麽几句,问及家人可好,遗憾自已不能见到女儿成亲的样子,并祝她万事胜意等等。
嬴政考虑过给王贲放个假,让他回咸阳参加婚礼,王翦和王贲都拒绝了。
“百越凶蛮,若得知大秦主将不在,恐怕会趁机作乱。”
王家的谨慎,一脉相承,遂作罢。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十里红妆,耀耀春风。
天子主婚,太子亲迎,奉常充当媒妁,郑重地卜了吉日。
连赤松子都特地赶过来,凑凑热闹,喝喝喜酒。
嬴政心情微妙地主持了这场婚礼,心里五味杂陈。
太子妃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自幼聪慧稳重,比太子这个上蹿下跳的要妥当多了,虽然她有时候惯他惯的过分,但该劝谏的时候,兰心蕙质,三言两语就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是个水一样圆融的女子,知进退,识大体,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嬴政向来对她很满意,不然也不会给她传书,沟通太子的事了。
只是突然之问,有点感慨和恍惚,但要是细究起来,也不知道自已在感慨什麽。
可能就是觉得,这桃花开了一年又一年,时光就在忙忙碌碌中从指缝溜走,往日的痕迹便再也寻不着了。
太子居然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
那个胖乎乎的短腿小哭包,早就已经没办法抱在怀里了。
太子长大了,他是不是也老了?时问原来是这麽催人命的东西吗?人生真是短暂……
大喜的日子,本不该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嬴政收起漫无边际的思绪,回归到这对新人身上。
太子和太子妃就在他面前,双双向亲长跪下去,华丽的衣摆蜿蜒在红色地毯上,隔着一点距离,却又咫尺可触。
丰容靓饰,仪态端庄,如珠如玉,如日如月。真的是很般配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