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四郡?你怎麽不去抢?!”月氏王气得头晕眼花,心跳都快停了。
王储没法扶,他身体更差,只能让来察儿过去扶一下。
“大王说笑了,我们是在缔结盟约,说什麽抢不抢的呢?那多伤和气啊。”李世民施施然道。
和气个屁!
月氏王要是年轻二十岁,宁愿跟大秦拼个你死我活,也绝不受这种侮辱!
来察儿是全场最不受影响的那一个,他无辜地问:“祖父为什麽要生气?”
月氏王霎那间悲从中来,心中哽咽,面上还要强撑着硬气。
“大秦想要,给他们就是了,反正月氏也打不过,打输了不仅要死人,还要割地赔偿,最後都是一样的。”
来察儿用一句话,杀死了他的父亲和祖父。
“不是这个道理。”王储似乎想和他说什麽,但觉无力,说了也没用。
“给大秦总比给乌孙好,对吧?”来察儿的头扭过来,又扭过去,懵懵懂懂,却又有点意思。
事实确实是这样。
大秦离得远,人少,就算名义上划给大秦,一时半会也还在月氏手里,以後还可以掰扯,不必开战。
月氏那边激烈沟通了一阵子,最终决定接受这个盟约。
而大秦呢,要的就是名义,就是法理,现在是我的,以後就是我的,军队会有的,人也会有的,大秦的边疆一直往外扩,大秦的百姓一直往外走,走到哪,哪里就是边疆。
至于边疆为什麽总刷新不同的蛮族,那是蛮族的问题,不是大秦的问题。
双方非常郑重地签订了盟约,互换国书,搁置争议,月氏让出四个郡,与大秦共同开发祁连山。
“乌孙那边……”月氏王好像老了十岁,连脊背都挺不直了。
“这个容易,我去谈。”李世民自信道。
郦食其主动请缨:“其实臣去就可以了。”
“我去,效果最好。因为谁也不敢对我动手。”李世民带着将士们去见乌孙,永远淡然自若,来去如风。
“我说的话,乌孙会听;我许的诺言,乌孙会信;我定的盟约,整个草原都得遵守。”
这才是李世民此行的意义。
傍晚的时候,玄甲军与乌孙的部族半路相逢。
乌孙的昆莫(类似单于)猎骄靡,远远地骑马迎了出来,沉稳地问:“太子殿下是来兑现承诺的吗?”
“当然。”李世民笑道,“我们来重新规划牧场吧。”
猎骄靡的父亲,上任昆莫难兜靡死于月氏之手,乌孙被月氏驱逐,又被匈奴欺压,四处流离,他年纪轻轻就憋着一股子郁气,倒是和冒顿有几分像。
只不过乌孙复仇的对象是月氏,这可真是妙极了。
“我手里的牧场现在多的是,匀你一些是没问题的。只不过,按我们约定好的,你们乌孙,得对大秦俯首称臣,乌孙以後的部落首领,由大秦任命,甚至昆莫由谁继位,都得上报大秦,得到大秦皇帝的允许。”
猎骄靡接受得很快,不仅很快,他还问道:“那律法呢?乌孙人要遵大秦律法吗?”
李世民不假思索:“你们内部的事,按你们的规矩来,但只要涉及了外人,不管是匈奴丶月氏还是秦人,都按大秦的律法来。没问题吧?”
“没问题。”猎骄靡爽快道,“我听说秦法改了,不是那麽苛刻,我们能遵守。”
“这麽干脆?”李世民忍不住笑了。
“你是个公道人,大家都知道。只要听你的话,我们就能得到牧场,这有什麽不可以呢?”猎骄靡诚心实意道,“你灭了匈奴,还能让月氏乖乖听话,我又不傻,我还能比他们更强吗?”
遂带着乌孙的部族,向大秦太子单膝而跪,俯首贴胸,向天地与太阳发誓定盟。
草原的太阳红彤彤的,悬挂在地平线上,见证了这俯首称臣的一幕。
而对李世民来说,这不过是很寻常的事。
他今天接收乌孙称臣,明天跑到月氏玩来察儿,後天逛逛昭武城的街市,再过几天去焉支山溜达溜达,现场考察并刻个石头当记号。
什麽?玄甲军的粮草谁出?
当然是月氏出了,月氏是冤大头。
“月氏的领土还真不小。”大秦太子如此感叹。
狄提人都麻了:“殿下你不想家吗?”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不用打仗,当然要多玩一会。——你们这边最好的温泉,除了王宫那个,其他的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