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问,撺掇熊啓谋反丶
“臣不清楚。”蒙毅轻声。
“哦……那我能打开看看不?”幼崽蠢蠢欲动。
蒙毅微微犹王上?”
“你去问,他肯定会说不许我乱动。”李世民琢磨着,“但我先动了,你假装没来得及阻止,阿父要是不严厉惩罚我,那就代表我可以打开。”
蒙毅愣了一下,还在捋清这个逻辑,眼疾手快的幼崽已经把漆盒摸到手,倒出里面的美玉和楚锦,然後把精美的盒子翻过来抖啊抖,从底下夹层,拽出一层薄绢。
“讨厌,怎麽又是篆书……”李世民习惯性地抱怨一句,盯着绢书看了一会儿,欢呼雀跃,“太好了,该死的人终于死了!”
“嘘——”蒙毅赶紧示意他噤声。
幼崽笑眯眯地点头,拿着那绢书看了一遍又一遍,乐得合不拢嘴。
他在这边自顾自地开心,忽然一擡头看见沉默的蒙毅,不由诧异道:“你有什麽不高兴的事吗?”
“臣表现得很明显吗?”蒙毅一惊。
“不知道哎,反正我一看就知道。”李世民随口道,“总不能是为了我受伤的事吧?”
蒙毅:“……”
“还真是啊?”李世民正色了一点,安慰道,“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又不是神仙,发生点意外不是很正常吗?别说是你了,就算是阿父,好好地进行一场加冠,都能发生两场叛乱呢,这谁能料得到?”
“臣当时应该坚持带公子回宫的。”蒙毅反省道。
“已经发生的事,就不要後悔啦,後悔也没用。何况是我自己坚持要来雍城的,就当是命中注定的‘血光之灾’吧?”李世民乐观道,“你若是实在过意不去,给我弄只鹞鹰来吧。我想养只鸟玩,这边好无趣的,我的玩具都不在,猫猫也没来。”
“好。”蒙毅一口应下来。
幼崽愉快地哼着那首星星歌,绕着嬴政工作的桌案打转,拿竹简搭积木玩,一层一层地垒高。
横一层,竖一层,跟搭房子似的,摆到第八层的时候,还把漆盒放了上去。
竹简高楼忽然一歪,哗啦啦,全倒了,竹简散落一地。
蒙毅无可奈何,连忙上前帮忙整理。
“你又在做什麽?”嬴政黑着脸,当场抓包,“不知道的,还以为寡人家里养了一只硕鼠。”
“我才不是硕鼠。”李世民抗议。
“硕鼠没你动静大。”嬴政没好气道,“谁都不许帮忙,让他自己收拾,越来越不像话了。”
蒙毅默默退到一边,心道:到底是谁宠成这样的,王上你心里没数吗?那个漆盒还没关上呢,盒子里的东西就这麽大摇大摆地扔在桌上,您倒是管一管呀!
李世民哼哼唧唧地去捡地上滚落的竹简,动作迟缓,慢慢吞吞,像只懒洋洋的卡皮巴拉。
“阿父,你怎麽这麽快就回来了?”
“留之无用。”
“荀子他老人家的建言,你不喜欢吗?”
“天下难道是靠‘节用裕民’打下来的吗?”
节用裕民,意思就是节省财政开支,减轻百姓负担,使百姓富裕的意思,也是荀子的主要观点之一。
“其实他说的也没有错啦,等六国统一之後,确实得轻徭薄役,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嬴政蹙眉凝声:“你同意他的观点?”
“我还是比较同意的。”
“那长城与驰道谁人来修?”
“慢慢来嘛,急什麽呢?”李世民把竹简一一捡起来放好,自信道,“阿父你还有我呢,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来做你想做的事情,所以不必给黔首太大压力啦。”
“君舟民水?”
“巧了不是,这个我也赞成。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若是君王得不到官吏丶将士和黔首们的支持,这位置怎麽可能坐得稳呢?”
嬴政并没有被说服:“大秦目前不需要儒家,天下尚未一统,何谈礼与仁?”
“现在不需要,不代表以後不需要嘛。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留下荀子这样门生衆多丶声名远播的大贤,不仅能显示我们大秦的文治,让天下为之改观,还能吸引更多的人才前来投奔。留下一个荀子,就相当于千金买马骨,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