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再发点什么过去,下一秒,又收到她的讯息:【这么些天,师兄身体应该也好了吧?】
所以他身体好了,一切又会恢复原样。
她的愧疚和忌惮就只有那么一点,取了他的心头血而已,他不可能一辈子缠绵病榻,随着时间向前走,她又会恢复前一阵的样子,冷冰冰的像陌生人,倒显得他计较了,贪得无厌一样留在原地无法抽身。
贺兰危突然把传讯符给扔开。
但过了一会,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那股烦躁感更甚。
前些日子被压下去的念头又开始复苏,她凭什么和没事人一样把他扔在原地,她难道以为就只有心头血这一件事吗?她采补了他,她和他有了夫妻之实,他并不准备和那低贱的侍从抢什么炉鼎的名头,但她难道不应该负责吗?
知道了那天被采补的是他,她难道还能这样对他吗?
半晌后,
他又捡起传讯符,手指在上面停了很久,面色阴暗:【过来,我有事要告诉你。】
谢延玉很快回了一条:【有什么事,直接传讯说吧。】
贺兰危盯着传讯符,
他的手指好像僵住,迟迟无法将那种话编辑出来,
他拿了一件法器出来,将这法器放在掌心,往里面注入了一些她的气息。这法器看起来像一面镜子,却是一次性的,名叫往事镜,因为里面被注入了她的气息,所以只有她她触碰到这镜子,这镜子才会生效。
只要触碰到它,就会想起一些被忘记的记忆,例如那天采补他时的事。
想起来后,这镜子便会碎裂。
他端详着往事镜,给她发去一条信息:【是有东西要给你。有样法器,上面有你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你落在这了,来取。】
*
谢延玉并不记得有什么东西落在贺兰危那里了。
但是看他这么笃定,她又回忆起来。
正要再回复,问他是个什么样的法器,就听见那侍从出声了:“小姐。”
谢延玉:“嗯?”
沈琅看着贺兰危发来的讯息,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那种不安几乎要溢出来了,这是妖族的本能,近乎于一种预感。
于是他说:“我去吧,反正是拿东西,不需要您本人去。”
谢延玉:“也对。”
沈琅看了她一会,又将那对付蛇妖的法器放回她掌心:“我……我祖上和妖界有一些渊源,我知道要如何对付妖尊,您不用带,只要带我过去就好,我不会让妖尊伤害您的。”
谢延玉眼梢抬了下:“如何对付?”
沈琅低声道:“倒也不是什么招式,是和属下的血脉有关,小姐带着属下去,倘若您有什么要求,说不定,属下还能让妖尊答应您。”
谢延玉闻言:“那你还挺有用的。”
她道:“我本来就是准备带你去的。行了,你快去帮我取东西吧。”
说完这话,
她给贺兰危回了句:【来了。】
第88章不要扔掉我求你
贺兰危没等到谢延玉。
他听见敲门的声音,推开门,看见门外的人是沈琅。
于是他眼神彻底冷下来:“叫她过来。”
沈琅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含笑看他:“贺兰公子说笑了,我家小姐主要是嫌您烦,不愿意过来见您,所以才派属下来的。您要给她什么,给属下就是。”
贺兰危浓黑的眼睛看了他半晌,随后一言不发,直接要关门,
但刚一动,沈琅就用法术召来一阵风,把半关的门彻底给打开了:“小姐是不会过来的,若空着手回去,小姐恐怕会不高兴,所以公子还是别让属下太为难……”
话音未落,
沈琅像是突然看见了什么,话音一顿,表情也僵住了,显得有点扭曲,
贺兰危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发现他在看——
屋子里桌面上的往事镜。
贺兰危来开门前随手把它放在桌上的,这时候见沈琅这样看着它,他安静了片刻,随后反而是笑了,夹枪带棒:“怎么,害怕了?鸠占鹊巢这么久,有些东西,总应当还给我了。”
*
谢延玉等了一会,都没见那侍从回来。
她的住处和贺兰危的并不远,毕竟都师承赵真,所以住处也在同一峰,只不过爬上爬下有些累,但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不会御剑,来回也不会花太久。
但这时候,
她已经整理完了要带的法器,还查漏补缺了一遍,已经花了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