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问了,月桃和月菱却回答不上。倭寇离她们来说,太遥远了。昨日之前,她们没想过,这辈子会遇到倭寇。什么畠山家畠水家的,她们更是听得糊里糊涂的。
&esp;&esp;知她们也懵圈着,徐妙容也不为难她们。正想靠在柴火上面休息一会,忽然听到门外起了动静。
&esp;&esp;主仆几个立刻警醒。
&esp;&esp;却听得,吱呀。
&esp;&esp;门开了。
&esp;&esp;“饿死我了!”
&esp;&esp;有人在说话。
&esp;&esp;门迅速又关了起来,徐妙容却瞪大了眼睛。
&esp;&esp;“陈五姑娘?”
&esp;&esp;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逃命途中,竟然还遇到了消失已久音讯全无的陈丽质!她本以为,陈丽质已经装作流民,跑到不知道哪个角落了。
&esp;&esp;哪知道,却又在这里遇见了她。
&esp;&esp;“你怎么在这里?”
&esp;&esp;“你怎么在这里?”
&esp;&esp;两个人同时问了出来。
&esp;&esp;陈丽质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指指自己,又想指指徐妙容。似又觉得自己以下犯上了,忙改为指锅里冷冰冰的包子,“王妃也是来逃命的?”
&esp;&esp;不对啊,“王妃不应该在驿馆吗?或者,在县衙里,怎么躲在这里?”
&esp;&esp;“对,我也是来逃命的。”
&esp;&esp;徐妙容并不隐瞒,看一眼形容憔悴,面上黢黑的陈丽质,便知,她这些时日,怕是过得并不怎么好。
&esp;&esp;“我以为,你……”
&esp;&esp;她说了半句。
&esp;&esp;陈丽质笑笑,“以为我死了?”
&esp;&esp;不等徐妙容回话,又道:“他们是挺想我死的,可我就是死不了。我忍辱负重,东躲西藏,卧薪尝胆,昨晚,可算让我等来了机会。”
&esp;&esp;说到机会,陈丽质其实也有些无语。
&esp;&esp;谁能想到,所谓的机会,是倭寇在城中作乱。那些死倭寇,跟她老子爷爷一样可恶,一样坏的让人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esp;&esp;“你……从兰溪走过来的?”
&esp;&esp;徐妙容却有些疑惑。昨晚从兰溪逃过来的,可,再快的脚,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走过来了吧。
&esp;&esp;她面带犹疑,陈丽质忙道:“没有,我怎会如此傻。”
&esp;&esp;话音落,又道:“我跑到县城外头,敲了一家猎户的门。兰溪县内外,我都熟,我知道他家世代打猎,我给了他二十贯宝钞,他就答应送我往远了走。”
&esp;&esp;“你就不怕,那猎户拿了钱不办事?”
&esp;&esp;徐妙容说的隐晦,可陈丽质立刻就懂了。
&esp;&esp;摇了摇头,她道:“我随身还带着刀。我会使刀,王妃应该不知道吧。”
&esp;&esp;徐妙容的确不知道。
&esp;&esp;可她也信了陈丽质的说辞,能在陈家人的围追堵截之下,完好呆在现在,陈丽质,有两把刷子。
&esp;&esp;只是,“才出龙潭,又入虎穴,如今的境遇,可称不上好。”
&esp;&esp;她似开玩笑一般说了一句。
&esp;&esp;陈丽质接口,“是呀,早知道这里也乱着,我就换个地方去了。”
&esp;&esp;说到乱着,忽然又似想起了什么,道:“说起来,安王本来下令,关闭了所有城门,我原本是出不来的。可谁知,那倭寇作乱,娄蠢猪,你也知道的,他让人去抓倭寇,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有个门竟然是开着的,我就赶紧跑了出来。”
&esp;&esp;她提到朱楹,徐妙容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esp;&esp;被林映真从地道里运出来的时候,她择机往外丢了些银子。朱楹聪颖,又是个细心的,应当能发现她的意图。
&esp;&esp;只可惜,半路又突然冒出个畠山氏,可谓是乱上加乱。也不知,现在兰溪县里,究竟是何情形?
&esp;&esp;早知如此,她就不去稀罕那些银子了。
&esp;&esp;都是银子惹的祸。
&esp;&esp;都是陈家的银子惹的祸。
&esp;&esp;看着眼前的前陈家人,她问:“你们家还有一条地道,你知道吗?”
&esp;&esp;陈丽质点头,“知道呀。”
&esp;&esp;不对,“安王妃怎么知道,我是从地道里逃出来的?”
&esp;&esp;还有一条地道。那意思便是,这条之外的地道,她也知道。
&esp;&esp;她的确是从地道里逃出来的。
&esp;&esp;陈家的构造,地上的,地下的,她都知道。长在陈家十几年,她并非只知道吃饭睡觉,闭目塞听,万事不管。
&esp;&esp;知道她要把那契书给安王,老太爷便对她痛下了杀手。还好她反应快,立马裹了家里好拿的值钱的东西,从地道里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