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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秦安一早冒雪回了清月阁，取了几件玉幺的道服。

上到三楼右手第一间房间，推门瞧见裹的严实蹲在炉子边点炭的玉夭，关切道：“你把道服换上吧，人间的衣物不可御寒，风雪大别冻坏了！”

“哼，不用你假惺惺！”玉夭从火炉旁起身，看也没看披上厚厚的裘衣，擡腿往二楼藏书阁去。

偌大一间，四面都是通天的书架，架上摆满了各类佛经卷。

她一个人无拘惯了，秦安知道自己劝不住她只好把衣裳放在衣柜里，理了理床铺。

三楼楼梯右边，基本都是玉幺活动的地方，秦安住在左边第二间，两人房间隔了个楼梯和厨房。

修长叁指轻轻搭在页角，剩馀两指向内收起一个轻柔的弧度，少女翻书的姿势很好看，恰到好处地优雅，哗哗的纸页脆响。

秦安看着她不搭理样，叹了一口气，说：“面具呢，怎麽不带，这是故意气我呢？”

“不是，你起开！”玉夭本就是冲着秦安发火，又觉得气不过，拿起手中的书就这他胳膊扔去。

黑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将他所有的表情收进眼底，放低了声音：“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让二师兄怎麽做二师兄就听他的，那我还不能有点私人空间吗？我又没犯什麽错啊！”

秦安捡起落在脚边的书走过去，递于她的手中，虽面色有些苍白，但唇边的笑意不减：“小祖宗，你忍忍吧。”伸出手轻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玉夭擡起头神色无辜：“疼死你算啦！”

两人说话间脚步声悄然逼近，撞进徐行之眼里的是，少女背倚在书架旁一套牡丹纹淡色长裙，鹅黄色的裘随意垂落在地上，仪态慵懒，几缕如墨般的长发垂落在手中执着的经书上她也不去理会，将一切事置身事外安安静静的望着站在他对面的人。

看到这副场景他心中一抹异常的情绪划过，待两人望向他时开口道：“无意打扰，我是天和上仙新收的弟子，徐行之。”向秦安行了行礼。

这倒让秦安有些意外，能让天和上仙破格收为关门弟子的，单从气质和容貌来说就不简单，何况资质极佳。

他扯了扯玉夭的衣袖：“我是天元上仙门下的，你唤我秦安师兄吧，这位是我的小师妹。”

与此同时也传来了男子温和的声音：“这就是玉夭小师妹吧？听闻整个仙宗小师妹只与秦安师兄亲近，如今一看的确如此！”

对于徐行之的解释，秦安听後宠溺一笑：“她是我带大的，养坏了，性子就没几个人受的了，行之师弟别在意，你这是来借书的吗？”

“我今日来是替师父来取本古籍的。”

“藏书阁我也算熟悉，不如师弟你将允借函给我看看，我领你去寻。”

秦安见徐行之没有拒绝，两人寒暄了两句一前一後往拐角的书架去。

玉夭下巴埋在毛茸茸的裘衣领里，眼里流露的疑惑更深了，分明在不久前她还义正严辞地敲诈过他。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明显，徐行之似有所感回过头来，玉夭被看抓个正着却毫不避讳，直接理不直气也不壮地笑了笑。

徐行之接过秦安递来的古籍，“多谢，秦安师兄。”

“行之师弟，不用多礼，要说你刚对修道的见解，还真是帮了我个大忙，以後有什麽想看的书来找我，师兄替你借阅，”秦安抿了抿嘴唇试探道，“只是行之师弟需答应莫要与他人提起，我和小师妹在此处修习之事。”

徐行之温声道：“好，那秦安师兄我就先回宗门了。”

坐在一旁静静翻着书的玉夭心里明亮如镜，一脸闷闷不乐。

玄灵虞等候在徐行之的房门前，抽出一只手揉了揉抱着玉盒的手臂，“行之哥哥，你去哪了？”玄灵虞看着他探究的问道。

徐行之径直从她身边走过，直接忽略了她的问题，停在门口：“公主，是有什麽事？”

玄灵虞连忙捧着手中糕点漏出笑容：“我亲手做了你爱吃的荔枝酥。”

“放下吧，我如今已经辟谷了，下次不要做这些事了，我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玄灵虞弱弱道：“还在找，不过有了些许消息，行之哥哥，自从来到这连见你一面都不易……”

“公主如果为难你可以拒绝我。”

此话一出玄灵虞温柔抱着他道：“怎麽会，行之哥哥，只要你让我做的事我都答应，一点也不为难的，你知道的。”

徐行之敛眉淡淡地推开距离：“师父找我有事，公主先回去吧。”

望着缓缓合拢的门，玄灵虞眼里难掩不甘。

徐行之进屋脱下外边的道袍，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啜了口，嘴角扬起一抹极为浅淡的笑容。

玉夭望见徐徐而来的人，无声的骂了句：“真是脸皮实厚！”

“小师妹！”徐行之显然是看到了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上前几步开口道：“这几日来都挺不巧的，秦安师兄说你刚好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