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落日的馀晖,洒在无垠的荒漠。
少女飘渺的红色罗裙,像是一朵盛开在沙海中的彼岸花,妖娆又浸透着蚀骨的招摇。
骑在驼峰中间,脸上围着遮挡风沙的黑纱巾,随风舞动,驼铃声清脆悠扬作响。
玄钦瞬间清醒抿了抿唇,眼神愈发深。
漫天风沙,他着一袭蓝色圆领袍的道服,宽肩窄腰,墨色的长发散了下来,不复以往齐整,脚下飞奔向少女而去。
玉幺轻擡目光,他已然恢复原貌,脸上染上破碎,阴郁,视线追逐着他肌肤上的淤痕,她想,就该是这样!
“下来。”察觉到她的小情绪,擡手摸了摸,骆驼乖顺屈腿伏趴在地。
他跪在地上捧住少女的脸,闭着双眸低头隔着面纱狠狠吻住,好像魔怔了一般,迷迷糊糊的开口,像是确认,“我从未如此轻松,从未如此清醒,也从未如此沉沦,你?真的……喜欢我嘛?
玉夭眼中露出怜惜抱住玄钦,试着感受他突如其来汹涌的爱意变化。
“嗯,此刻我也正在喜欢着。”
玄钦听後扣住她纤细的腰肢,手指抚过她的眉眼。
玉夭望着他眼眸气息不稳地问道:“你是来陪我的嘛?”
听他嗯了一声,知道他惯于隐藏内心的真实想法,眼角湿润,指腹缓慢摩挲他脸上的淤痕。
玄钦神色阴郁嗓音哑得不像话:“已经不痛了,回去再让你好好摸。”
玉夭突然怀疑玄钦嗓音中的那点滞涩,是不是她的幻听,。
玉夭靠着星象辨别着方位。“玄钦,你为什麽和公主一起来?”
“顺路……”
“只有我们两个你也要装模作样?”
玄钦停下脚步望向她,“我……”前方的身影像石头一样突然掉了下去,情况发生的太快,随着沙潮的上涨一瞬间就到了她臀部,沙子继续把她往下拉。
惊魂未定的玉夭感觉不到底部,也找不到立足点,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
危机时刻,玄钦附身伸手拉住她,玉夭感觉紧握住她手腕的一双手没有用力,心砰砰直跳。
她不明白他到底想要什麽,对上他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双眸,摇了摇头,柔柔弱弱的开口:“玄钦,救我!”
要同她一起卷入吗!这样自己就不用担心了吧!瞬间微妙的情绪自胸膛扩散开来。
就这一秒,或许他可以抛弃一切,仇恨也好仙途也罢,要的只是永远在一起,可她握的好紧,怎麽办,她想活啊!
玄钦用炁力将她从沙坑里拉了出来,看着洞填满了沙子消失了。
把她抱到了安全的地方,检查一番,除了几处划痕外好在没有受伤,他才放下心来,可还是忍不住亲自替她换下覆盖着湿润沙子的外衣。
想起刚遇到的流动沙丘,脸上的神色再也遮掩不住,深情凝视道:“玉夭,如此不堪的我,你也喜欢吗?”
玉夭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喜欢的,我选择的就是我想要的,玄钦,早在我见你的第一眼就注定了的!”
摸了摸她头发,他拉着她下坡来到绿洲边替她擦洗脸上的沙子。
盯着水面倒映的人仔细瞧着,敛下微红带泪的眼眶颤声开口:“我的父亲是楼兰人,他为了楼兰抛弃了我!我恨他,更恨他死前还束缚着我,杀不了生下了我的生母!”
“你父亲叫巫洛吗?”
“嗯。”得到肯定回答的玉夭心情很复杂,想着他知道真相会如何。
“你怎麽哭了!”见他抑制不住珍珠泪,玉夭有些不知所措,垫着脚擡手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头,“别哭了,我帮你想办法,你知道的,我可是很会欺负人的哦!”
玄钦擡手擦掉眼泪,挂着破碎的笑荡在水面波动之中,就在这个时候,头顶忽然响起空灵缥缈的声音。
玉夭不知道这是什麽东西,但能肯定刚遇到的是死亡之海。
一阵头晕目眩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片望不到尽头的绿洲,绿洲之中雾气弥漫,仔细观,水中无数白骨残骸。
她想起怀中的皮卷,掏出皮卷展开,难以置信的辨认了几遍!
“水中芙蓉,白面,无欲无惧,乃是杀人利刃,誓守暗黑,唯烈火正炁破之!”
“咔嚓,咔嚓,”水面波动起来,汇聚成一团幻化出人形向近处的玉幺袭来。
玄钦瞳孔一缩,幻出碧落剑飞身迎上白骨,力量落在剑上砰的一声直接震开,玄钦掀飞在地吐出一口血。
白骨又向玉夭的眉心落去!逼得她连连後退,关键时刻!她趴倒在地上躲过一劫。
她心有馀悸道:“玄钦,你没事吧?”
“不好,这是黑暗森林的死灵芙蓉,快,玄钦,运炁,用烈火符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