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早已见怪不怪纷纷摇了摇头散去。
大雪苍茫,玄钦闭眼盘腿坐在石块上,双手交叠朝上,缓缓睁眼,旁边站了一人,似乎是等他多时,见他醒来,松了口气。
“主子,你可算醒了!”方逍。
“魔女之事,玉姑娘未有所行动,还有楼兰之事,属下觉得疑点,在你闭关期间,亲自拿着画像去了一趟,发现一些蹊跷。”方逍。
“重点。”玄钦。
“那楼兰人带着的娃娃,长的……”
“说!”玄钦追问。
“眉眼间与主子您有三分相似,许是巧合的原因……”
“把人带到人宗,我亲自询问,让方凡继续守着,等我消息。”
方逍会意隐去。
四周黑衣人退去,听见脚步声,阿勒波塔擡头视线顺着玄色皂靴向上,面前的人脸上透着冷漠,矜贵和疏离感,定睛,他连忙低头揽抱着着怀中的孩童,跪伏在地瑟瑟直抖。
玄钦目光冷凝慢慢俯下身:“把脸擡起来。”与他相似的眉眼里噙着泪水,无措地望着他,心中了然。
“她为什麽屠杀楼兰,唯独放了你们二人?”
“三年前所幸得到闭息丹两颗,那日逃过一劫也是通过假死!”
玄钦笑着摇了摇头,手中幻出的碧落如风刺入阿波若扎小小的胸口。
阿勒波塔反应过来,拖着无力的身躯痛苦摇头道:““不,你不能,放了她,求你了,我说,我都说!我说!”
未靠近,一股炁将他扇出几步外,连爬都不爬不起来,这一刻,阿勒波塔才真正的认识到,眼前的人是真的魔。
玄钦漫不经心拔出剑,淡淡开口,“你有隐瞒的馀地,我想,她应该没有命再受一剑。”
“你放心,我知道的一切都会说,恳请您把她先带下去伤口包扎,不想有些事……”
阿勒波塔见人带离去,回忆道:“你的父亲是………”
玄钦看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的表情变化,迫切希望找到他听到的是谎言!
玄钦眸中透着癫狂,颤抖着将剑擡起歇斯底里道,“你在说谎,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对不起!”阿勒波塔。
话音刚落,“哐啷!”他手中的剑跌落在地上。
方逍听到动静推门进去,看着主子眼神颓然黯淡让人不寒而栗,将人拖了下去,门合上,里面静的可怕,他深知此事定和玉姑娘有关。
彼时,华灯长街上酒肆林立,人来人往!
少女倾斜着身子,耳边发丝松散而落,仰头吞咽着酒水,纤细的脖颈下,露出精致的锁骨。
奈脑子里的无数记忆就像深渊,让她越来越弄不清自己是谁,属于哪个世界,好像濒临崩溃了,如今日日喝的醉醺醺的来麻痹自己。
方凡目光一凝,对面醉相欢的顶楼倚在栏杆上把酒言欢的人正是玉姑娘。
方凡夺下男子手中的酒盏,未等开口,一手将人按在栏杆上,连同手中的酒盏塞灌进人嘴中。
挡在奈身前,“玉姑娘你醉了,我送你回去歇息。”
奈轻擡眸看了眼方凡,玄狗的小狗腿子,自是不陌生的,“真是扫兴!”
“主子在等您。”方凡。
奈嘴唇微动,好像想说什麽,轻叹了一口气,唤来酒楼老板娘,“今日不在这儿留宿了,银子也不必退了。”
提步往外行去,方凡想上前搀扶,她却摆了摆手,只好缓步跟护在後面。
马车抵达,寒夜里的风吹散了她些许的朦胧醉意,方凡一手提灯,一手推开大门,领着她缓步走向院子深处,不经意看了眼院中的秃树,挂着厚厚的积雪,走到长廊尽头的主屋,方凡立在边上。
“砰!”的好大一声推开屋门,奈脚步不动,探出小脑袋瓜子往内轻轻一瞥,她瞧见了角落里头的人儿被这巨大的开门声惊了下,在半明半昧的烛光里像炸了毛的猫儿擡眼望了过来,大声质问,“谁让你进来的?!”
他大抵是分清了现实,气氛有几分凝滞,眼中的愤怒,震惊,惊慌,怜惜,心疼,总之神色复杂。
眼眶瞬时红了,带着点儿炽热的疯狂和希翼,又低声喃喃道,“奈奈,你是怨我的吧?!”
一旁的方凡吓得一愣,方逍意味不明的与他对视一眼。
奈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有些不明所以,若无其事的收回脑袋,笨手笨脚带上门,转身离开。
下一瞬,房中传来,“我没让你走!”
“啊?”奈下意识地问了一声,倒也没听清他说了什麽,转头发现打开门的玄钦。
玄钦看着她泛着红晕的白皙脸颊,应是醉了,又重复一遍:“我没让你走,过来。”
“我不要!”奈瞪大眼睛摇头,顿了一顿,歪着脑袋水润的眼懵懂地望着说,“你刚刚凶我!”
“是我错了,乖,快过来!”玄钦哄道。
“不行,错了是要受罚的!要罚好多好多黄金首饰的!”
玄钦温声安抚,“好好好,那我随你罚,都听你的,好不好?”
奈思量一番後,酒劲上来有些晕晕的也忘了自己还在生气,摇晃着朝他怀里钻,随着他进了屋。
面壁墙角的方凡嗑着自家主子的糖,对着方逍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