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虽在心内胡乱揣测,却无一人敢妄自议论,王爷脾气不好,倘或让那些话飘进他的耳朵里,定然要吃不了兜着走。
翌日巳时,晨光煦暖,楚常欢坐在院里石榴树下的摇椅中晒着太阳,一袭如火的织锦长袍铺满了整张竹编的椅子,胜过压满枝头的绯红石榴花。
因药瘾复发,他的精气略显萎靡,整个人疏懒地陷进摇椅里,目光呆滞地望向天际,就连花朵落在鬓间也恍若未觉。
不多时,球球踱至树下,在绯色衣袍上轻蹭一番,旋即蹬腿一跃,跳在楚常欢的腿上,盘尾卧下。
突如其来的重量令他短暂地回了回神,修长的手指轻柔抚摸着赤狐的颈毛,未几,那张昳丽的脸蛋又变得木讷呆滞,毫无生气。
忽然,有小厮匆忙跑来,对他拱手道:“王妃,不好了,那顾郎君又起了高热!”
楚常欢眨了眨眼,渐渐回神:“你方才说什麽?”
小厮一怔,重复道:“顾郎君又起了高热,因烧得有些糊涂,将後背的伤口挣裂了。”
楚常欢闻言一惊,忙丢开球球,起身朝东院奔去。
客房里浮荡着一股子似有若无的血腥气,大夫为顾明鹤敷药止了血,继而取冰降热,片刻也不敢耽搁。
楚常欢匆忙赶来,目光凝在顾明鹤身上,见他昏迷不醒,便问大夫道:“大夫,他怎样了?为何又起了热症?”
大夫道:“回禀王妃,顾郎君肺腑的伤自愈缓慢,隔三差五出现高热实属正常,小人已为他止血,静待出汗退热即可。”
楚常欢点了点头,少顷,大夫与侍婢相继离去,屋内骤然只剩他尚留在此处。
在床前站立了片刻,楚常欢行至一旁的黄梨木八仙桌前,斟一杯热水解渴。
虽有冰块降温,但顾明鹤还是渐渐出了热汗,月白色中单很快便被汗水浸透,湿哒哒地贴在身上。
他受伤至今一直食用粥水,整个人清瘦了不少,背部肌肉不复从前那般丰实,瞧着略显单薄。
良久,楚常欢折回床前,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察觉到温度趋近寻常,于是令侍婢打来热水,为顾明鹤擦洗。
侍婢端着一盆热水进屋,并从衣橱内取出一套干净的中单,旋即小心翼翼地扯下顾明鹤的湿衣。
顾明鹤高热过久,仍在昏迷,隐约察觉到有人解了自己的衣衫,下意识擡手,欲将人推开,嘴里含糊斥道:“走开。”
侍婢愣了愣,只当他在说胡话,并未理睬,于是继续脱他的中单。
倏然,馀光瞥向那张苍白的脸,竟对上了一双阴翳冰冷的眸子!
侍婢骇了一跳,豁然松开手。
一旁的楚常欢见状,忙问道:“怎麽了?”
侍婢看向顾明鹤,对方眉目温润,面容苍翠,与方才那副欲将她生吞活剥的神态大相径庭。
“顾……顾郎君醒了,奴婢丶奴婢倍感欣慰。”侍婢颤声应道。
楚常欢纵目一瞧,顾明鹤果然已转醒,遂吩咐道:“快些给他洗净汗渍,莫要受了凉。”
侍婢一想起方才顾明鹤看向她的眼神,顿觉心惊肉跳,犹豫片刻後对楚常欢道:“奴婢……奴婢肚子疼,急需如厕,斗胆请辞!”
楚常欢不疑有他,应道:“去罢。”
侍婢脚下生风,眨眼就已奔逃而去。
顾明鹤的中单被褪了下来,此刻光着半截身子趴在床上,不免微感寒凉:“欢欢,我有点冷,可否给我盖一张被褥?”
楚常欢立刻走近,从铜盆里捞出巾帕,拧干水後给他擦洗汗渍:“你方才高热,出了一身汗,洗一洗,总归要舒坦些。”
顾明鹤趴着不动,温声道:“有劳欢欢了。”
楚常欢避开那处箭伤,仔仔细细为他擦去汗渍,一并连锁骨及腹部也小心翼翼擦拭了一番。
待穿上中单,楚常欢又解掉他的亵裤,重新拧干巾帕,耐心擦洗。
顾明鹤身量高大,宽肩窄腰,一双腿尤其修长,但最令人震撼的,还是那双饱。满。挺。翘的臀。肌。
从前两人是夫妻,行房事时,楚常欢总爱把腿盘在他的腰上,足跟所触,便是臀。肌。
每每捣动时,肌肉也随之虬膨,颇具力量。
不知不觉间,楚常欢回想起了曾经的快-活事儿,全然没意识到自己的手正贴在了不该贴放的地方,神情痴痴愣愣,眸中盈满了欲念。
顾明鹤回头看向他,自是知道他如今的境况,奈何自己有伤在身,动弹不得,无法为他纾解,心中不免懊恼。
正思忖着如何帮他解瘾,楚常欢已挪开了手,重新打湿巾子,拧干後继续擦拭。
折腾良久,方洗净周身汗液,楚常欢替他穿好亵裤,旋即端走水盆,再返回时,面上疲态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