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去越西县城的路上,杜思贝问,“裴总,你这次看到广州的风铃花了吗?”
&esp;&esp;“啊,说起这个,太可惜了。”裴元感慨,“上周末整个南方都在下雨,广州的风铃花一夜间全谢了。”
&esp;&esp;“那确实可惜。”
&esp;&esp;杜思贝浅浅一笑,看向窗外,眼前又出现上海那个朦胧的雨夜。
&esp;&esp;结果那晚,她还是做了匹温驯的马驹,被陈行简掐着肩膀按到沙发上。
&esp;&esp;他把她底裤往旁边一扒,压上去,野蛮地骑了她很久。
&esp;&esp;老家县城发展缓慢,是全国最后一批摘帽的贫困县。唯一一家高规格三星酒店在县政府里,科颖的人和参与万亩花田计划的客户都住这儿,酒店多年来首次满房。
&esp;&esp;去房间放好行李,杜思贝接到陈行简电话,他问,“你在几楼?”
&esp;&esp;“2”
&esp;&esp;“这么冷淡?”陈行简哼笑,“上9楼找我,906。”
&esp;&esp;“不要。”
&esp;&esp;杜思贝关上房门,进电梯,下楼。
&esp;&esp;两人坐的不是同一班飞机,陈行简已经六个小时没看到杜思贝。他夹着嗓子撒娇,“老婆你上来嘛,今天换你骑我好不好,驾驾驾——”
&esp;&esp;“……”
&esp;&esp;杜思贝走到大厅,撞见科颖的几个高管迎面走来。
&esp;&esp;而她的手机那端,他们的老板正在用腻得人作呕的声音向她求欢。
&esp;&esp;和高管们擦肩而过后,杜思贝柔声道,“好,我答应你。那你先乖乖把裤子脱掉,我五分钟后就到。”
&esp;&esp;然后杜思贝挂了电话。
&esp;&esp;她知道精。虫上脑的陈行简一定会听她的话。
&esp;&esp;她也知道,高管们此时上楼,去的就是906。
&esp;&esp;恋爱才刚开始。
&esp;&esp;而她们四川的女人,天生自带调。教耙耳朵老公的基因。
&esp;&esp;杜思贝拦了辆三蹦子,前往县城周边荒凉的镇上。
&esp;&esp;推开家门,一楼屋子里冰凉凉的。躺在手摇椅上小憩的外婆听见动静,回头一看,她又惊又笑,撑着扶手颤巍巍站了起来:“我说是哪个呢!贝贝啊,你怎么回来了?”
&esp;&esp;杜思贝将果篮和牛奶放到水泥地上,走上前抱住外婆。
&esp;&esp;淡淡的牛皮膏药味,从外婆毛茸茸的头顶传上来。杜思贝深吸一口气,鼻头就酸了。
&esp;&esp;祖孙俩寒暄片刻,杜思贝问,“婆婆,我妈人呢?”
&esp;&esp;外婆瘪了瘪嘴,“哎,你妈啊,自从过年后就又被曹勇勾了魂似的,每天就想着跟他一起做生意,发大财,上个月不知道跑哪去了,到现在没点音讯。她跟你联系了吗?”
&esp;&esp;“没有。”杜思贝绝口不提母女俩决裂的事。
&esp;&esp;说来奇怪,无论有没有吵那场架,想起母亲,杜思贝心头总有丝丝缕缕的乌云。那种感情很复杂,但决不是温暖。
&esp;&esp;偌大的世界上,能让她每次想起来都觉得暖心,踏实的,也只有外婆,还有……
&esp;&esp;杜思贝眼底微澜,闪过一张总是勾着右嘴角坏笑的脸。
&esp;&esp;也不知他的裤子到底脱没脱,有没有闹出笑话。
&esp;&esp;外婆留杜思贝吃晚饭,杜思贝拒绝了,从附近小馆叫了几个菜送到家里,省得外婆开火做饭。今晚林草局的官员设宴请陈行简,科颖万亩的山茶花田选址在越西县,起码能给当地带来每年上千万的营收。反正包了整个酒店的宴会厅,他们乙方也能跟着沾光,上桌吃饭。
&esp;&esp;杜思贝赶到大厅,酒席已开。她坐到诚峰这桌,抬头一望,隔壁科颖那边很是热闹,已经开了两瓶白的。陈行简坐在主位,他热切地和桌上人聊天,衬衫领口全敞开,露出通红的脖颈。
&esp;&esp;很好。
&esp;&esp;酒精过敏患者喝酒不向女友打报告,还压根没注意到女友的存在。
&esp;&esp;杜思贝暗自磨牙,转头跟裴元碰杯:“裴总,我们也喝!”
&esp;&esp;酒过三巡,裴元头晕眼花迷迷瞪瞪,最后一脑袋扎进枕在桌上的胳膊里。杜思贝意犹未尽,再次看向科颖那桌时,她眸色一暗。
&esp;&esp;孟瑾不知何时坐到了陈行简身边,女人喝过酒的脸上晕着薄红,娇艳美丽,正靠在陈行简肩头和他咬耳朵。
&esp;&esp;不知说到什么,两人爆发一阵大笑。
&esp;&esp;杜思贝望了他们很久,陈行简没有一次侧头。
&esp;&esp;裴元晕乎乎地拍打旁边人肩膀,“小杜,再来,我还能喝!”却只拍到了空气。
&esp;&esp;杜思贝的座位早没了人影。
&esp;&esp;……
&esp;&esp;天色已暗,县城的夜晚宁静祥和,街边的树上亮着点点星灯,偶尔有摩托车呼啸而过。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