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短暂的沉默后。
&esp;&esp;萧宁不忿,声声质问:“我与今生两情相悦,为何不能在一起?你身为母亲,便要棒打鸳鸯,拆散我们吗?”
&esp;&esp;“我不愿,只愿与今生长相厮守,哪怕入地狱、做野鬼,此生,也绝不后悔!”
&esp;&esp;“既然老祖宗的家规说女子不能干政,不能经商,那我偏要。不仅我,还有今生,我们都要活成自己想活的样子。”
&esp;&esp;她不想妥协。
&esp;&esp;若要说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她必须争抢的东西,那必定是自由,还有与她携手一生的人。
&esp;&esp;“放肆!”
&esp;&esp;此话一出,玉泽兰震怒,伸手欲打,萧宁却死死盯着她。
&esp;&esp;眼神无畏。
&esp;&esp;她不再跪着,腾地站起来。
&esp;&esp;“为何?你为何一定要把我打入牢笼,将我变成傀儡,把我变成另一个你?”
&esp;&esp;“我不要像你一样,在情爱上优柔寡断,更不要像你一样,被萧瓒束缚,痛苦隐忍!”
&esp;&esp;“我偏要与你作对,偏要违背这些家规,偏要在这祠堂里,把与今生的爱意公之于众。”
&esp;&esp;此话一出,祠堂内瞬间陷入安静。
&esp;&esp;玉泽兰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esp;&esp;半晌,她颤声道:“你、你真的要选她?”
&esp;&esp;萧宁毫不犹豫:“是。”
&esp;&esp;那双清澈黑亮的眼睛,无比坚定,一字一句,灼人:“我爱沈今生,此生非她不嫁,你若不允,我便一头撞死。”
&esp;&esp;“娘,你答应吗。”
&esp;&esp;这是以死相逼。
&esp;&esp;以玉泽兰的性子,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esp;&esp;她一向爱面子,不可能让自己和家族出此大丑。
&esp;&esp;她悲戚摇头,“你,你……”
&esp;&esp;千言万语,只觉头疼欲裂。
&esp;&esp;事实上,她甚至阻止不了萧宁。
&esp;&esp;无力坐回椅子上,看着满地的血渍,她颓然道:“随你吧,只要以后,你不后悔就行。”
&esp;&esp;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esp;&esp;儿女自有儿女福,何必强求。
&esp;&esp;
&esp;&esp;夜色浓稠。
&esp;&esp;屋内烛火摇曳。
&esp;&esp;床幔低垂,遮掩了榻上两人的身影,只余一双交缠在一处的手。
&esp;&esp;萧宁身上的伤并不致命,但不好好养上两三个月,怕是好不了。
&esp;&esp;伤在后背,她只能趴在榻上,神色恹恹,半张着眼,哑声说:“疼。”
&esp;&esp;沈今生立刻从浅眠中惊醒,坐起身将人搂过来,让她伏在自己怀里,试图缓解她的不适,“忍一忍。”
&esp;&esp;萧宁想说什么,张着口却没发出声。
&esp;&esp;沈今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动作慢了下来。
&esp;&esp;然后下一秒,她清清楚楚地听见萧宁说:“你身上沾染了别的女人的味道,我不喜,你且离我远些。”
&esp;&esp;是了,刚回府,还没沐浴更衣,她便匆匆跑来了萧宁这里,怕是身上还残留着玉珂的气味。
&esp;&esp;两人只有肌肤之亲,尚未逾矩,萧宁信她。
&esp;&esp;但她得哄她。
&esp;&esp;萧宁是个率真的人,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她不会为了讨好谁而去委屈自己。
&esp;&esp;“她没强迫我,我也没碰她。”沈今生低头,在萧宁的眉心印上一吻,而后道:“我心悦你,只忠于你。”
&esp;&esp;就这么直白的袒露和示弱。
&esp;&esp;萧宁半晌不答话,只闷着声。
&esp;&esp;见她没反应,沈今生又说:“她答应帮我解蛊,但前提是我能得状元,阿宁,你要信我。”
&esp;&esp;听到这番话,萧宁手松了松,眼泪落了下来,连带着,紧锁的眉眼也柔和了许多,她终于笑了,说:“我自然信你。”
&esp;&esp;她比谁都清楚,沈今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esp;&esp;重情重义,此生,绝不会再爱上其他人。
&esp;&esp;她只是,想让沈今生自己说出口,亲口承认,袒露这份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