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猛地转身,对着护卫喝道:“去,调弓箭手来!”
&esp;&esp;“谁若是取下她的首级,悬赏千两!”
&esp;&esp;赏银千两,秦北顾真是下血本了。
&esp;&esp;他这样做,一是确实有钱,二是眼下的处境,已经让他无法再掩饰心中的怒气,只能发泄出来,否则憋得人都要内伤了。
&esp;&esp;有了重赏。
&esp;&esp;护卫们又有了斗志,领命而去,脚步急促。
&esp;&esp;没了他们的钳制,秦北顾自然不敢大意,立即带着近侍退守到院里。
&esp;&esp;院落宽阔,院墙高耸,四周种了许多花草树木,遮挡住阳光的同时,也将视野变得狭窄,秦北顾坐在梅花树下石桌旁,掸了掸袖摆上沾染的灰尘,准备坐看好戏。
&esp;&esp;近侍站在旁边,低声提醒道:“少爷,若是沈今生就此折在这院中,圣上知道了,恐怕会怪罪。”
&esp;&esp;府上的弓箭手,本来是为狩猎而准备的,一向很少动用,现在用来对付一个女子,实在不合适,况且还是在秦家老宅里,沈今生与玉珂关系匪浅,如果事情传出去,不但秦北顾要受牵连,连秦尚书也难辞其咎。
&esp;&esp;“管他呢!”秦北顾一拍石桌,语气坚决,他正是恼火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沈今生是他的心头大患,怎肯轻易放弃,“我倒是看看,那厮有什么了不起的手段,三两下就能过关斩将。”
&esp;&esp;近侍:“……”
&esp;&esp;说得也是。
&esp;&esp;秦北顾这个人,无论什么事,都一向以自我为中心,很难考虑到旁人的心情,他说要沈今生死,那就一定要沈今生死,哪怕秦尚书在旁,恐怕也拦不住他。
&esp;&esp;除非沈今生与萧宁般,在他面前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值得他另眼相待。
&esp;&esp;这里还僵持着,谁知道院外忽然响起几道兵器交接的脆响,伴随着阵阵惊呼之声。
&esp;&esp;紧接着,就有护卫慌忙奔进来。
&esp;&esp;“怎么回事?”秦北顾腾地站起身,怒声问道。
&esp;&esp;那护卫一脸惶恐:“是……是乌迁,他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啊!”
&esp;&esp;乌迁能当上王府护卫统领,自然有着过人之处。
&esp;&esp;他身强力壮,武艺高强,除了沈今生之外,也只有淮泗能与他打个平手。
&esp;&esp;这几年,都城里的护卫,基本上都是由他亲手培养起来的。
&esp;&esp;更别提秦府的这群人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不认识乌迁?
&esp;&esp;一看乌迁来了,他们顿觉压力山大,一个个吓得不轻,哪还有什么战意。
&esp;&esp;秦北顾闻言,瞳孔骤缩。
&esp;&esp;他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一把抓住那护卫,咬牙切齿地骂:“废物!一群饭桶!”
&esp;&esp;乌迁武艺虽强,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一个人,难道真能把所有人全部撂倒?
&esp;&esp;说时迟,那时快,乌迁一剑挑飞挡在前方的几人,毫无阻滞地冲入院中,直奔秦北顾而去,带着破风之声,擦过地面,掀起一阵飞雪。
&esp;&esp;护卫一看,连忙拔刀迎战。
&esp;&esp;“锵”的一声,刀剑相碰,溅起一串火星。
&esp;&esp;长剑在护卫的钢刀上轻轻磕了磕,借助反震之力,乌迁迅速后跃,与护卫拉开距离,同时出声警告:“你不是我的对手,退下!”
&esp;&esp;他心中暗恨,这些蠢货,平日里看上去挺机灵,可一遇到真正棘手的事情,就跟个榆木疙瘩似的,不懂变通!
&esp;&esp;“不行。”护卫拦着,摇了摇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奉命行事,绝不会退缩。”
&esp;&esp;说罢,他一咬牙,手腕用劲,钢刀向着乌迁袭去。
&esp;&esp;“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也不必留手了!”乌迁冷哼一声,右腿屈膝,一记撩阴腿踢出,出脚极快,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他也是个阴损歹毒的主儿,爱用下三路的招式。
&esp;&esp;那护卫一时猝不及防,被踢中要害,一张脸瞬间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捂着□□,痛的弯下腰去,一屁股瘫软在地上。
&esp;&esp;钢刀落地,发出铿锵之声。
&esp;&esp;秦北顾一见不妙,立刻掉头跑路,却没想到,才走两步,就撞到一堵人墙,他抬头一看,居然是沈今生。
&esp;&esp;黑色面具遮住她半边狰狞的脸,看不清表情,唯独一双琥珀般的眸子,透露着森森寒意。
&esp;&esp;“秦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esp;&esp;
&esp;&esp;秦北顾往后一靠,背脊抵上了桌沿,他咽了口唾沫,手臂还耷拉在身体的两侧,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再无法后退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