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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三人快马加鞭，一路疾驰，赶到京城外时，已是三日後的深夜。

城门紧闭，火把的光在城楼上摇曳，映出守军警惕的身影。与往日不同，此刻守城的士兵铠甲崭新，却个个面色肃然，腰间的令牌上刻着一个“段”字——显然是段磬的亲信。

“戒备好严。”司知礼勒住马，压低声音道，“我们这样肯定进不去。”

花不落望着高耸的城墙，眉头紧锁。他翻身下马，走到一棵老槐树下，借着树影的掩护观察着城防：“东南角的城墙最矮，而且那里是老粮仓的旧址，守军应该会松懈些。”

江初雪点头附和：“我知道那个地方！以前跟着爹去粮仓送药，见过那里的排水道，或许能从那里钻进去。”

“好。”花不落眼神一凛，“我们绕到东南角。”

三人牵着马，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绕到东南角的城墙下。果然如他们所料，这里的守军寥寥无几，大多缩在避风的角落里打盹。

江初雪熟练地找到排水道口，那是一个半掩在杂草中的石盖，足够一人弯腰通过。“就是这里，不过里面可能有点脏。”

“顾不得那麽多了。”花不落掀开石盖，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他率先钻了进去，司知礼和江初雪紧随其後。

排水道狭窄阴暗，污水在脚下潺潺流淌，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花不落走在最前面，用剑拨开挡路的杂草和碎石，时不时回头叮嘱两人小心。

“落哥哥，你慢点。”江初雪被石子绊了一下，司知礼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眉头皱得紧紧的，“都说了让你跟紧我，偏要走神。”

“要你管！”江初雪甩开他的手，脸颊却微微发烫。

花不落回头看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对欢喜冤家，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拌嘴。

约莫半个时辰後，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光亮。花不落示意两人停下，自己悄悄探出头——外面是一条僻静的小巷，偶尔有巡逻的士兵走过，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

“安全。”花不落低声道，率先钻了出去。

三人拍了拍身上的污渍，借着巷口的灯笼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这里离皇宫还有一段距离，属于京城的老城区，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几家酒馆还亮着灯，隐约传来猜拳的声响。

“先找个地方落脚，打探一下消息。”花不落道。

江初雪立刻道：“前面街角有个‘百草堂’，老板是我爹的老朋友，我们可以去那里避一避。”

三人快步穿过两条街，来到百草堂门前。江初雪轻轻敲了敲门，低声道：“李伯伯，是我，初雪。”

片刻後，门内传来一阵窸窣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探出头，看到江初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初雪？你怎麽来了？现在京城可不太平。”

“李伯伯，我们有急事，想借您这里歇歇脚。”江初雪连忙道。

李老板看到她身後的花不落和司知礼，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了门：“快进来吧，别在外面显眼。”

进了药铺，李老板关上门，又拉上窗帘，这才松了口气：“你们是为了太子殿下的事来的吧？”

花不落心中一动：“李伯伯知道内情？”

李老板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现在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八皇子说太子殿下勾结妖邪，逼宫夺位，把他关进了天牢，还软禁了皇上和贵妃。皇後娘娘下了令，谁敢替太子说话，就是同党，要满门抄斩呢！”

“那太子殿下现在怎麽样了？”花不落急切地问。

“听说……不太好。”李老板摇了摇头，“天牢里阴暗潮湿，八皇子又下令不给好饭食，前几天还有人看到狱卒拖着一具尸体出来，不知道是不是……”

“不可能！”花不落猛地打断他，脸色苍白，“他不会有事的。”

司知礼连忙扶住他：“落哥哥，别激动，李伯伯也只是听说。”

江初雪也道：“是啊落哥哥，我们先想办法打听清楚再说。”

李老板看着花不落激动的样子，又看了看司知礼，忽然道：“这位是……司尚书家的小公子？”

司知礼点了点头：“正是晚辈。”

“那就好办了。”李老板眼睛一亮，“你爹虽然被八皇子软禁在家，但府里应该还有忠心的下人。你可以先回去看看，或许能从你爹那里打探到天牢的消息。”

司知礼眼前一亮：“对呀！我怎麽没想到！”

花不落也冷静下来：“好，阿礼你先回府，小心行事。我和小雪留在这里，想办法联系禁军里还忠于太子的人。”

“嗯。”司知礼点头，“那我先走了，有消息立刻来告诉你们。”

司知礼离开後，花不落坐在药铺的柜台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天牢守卫森严，想要进去救人，绝非易事。

“落哥哥，你在想什麽？”江初雪递给他一杯热茶。

花不落接过茶杯，指尖传来一丝暖意：“我在想，段磬既然敢囚禁太子，肯定有所依仗。我们得先找到他的软肋，才有机会救人。”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司知礼的声音：“落哥哥，是我！”

花不落连忙开门，只见司知礼神色慌张地跑进来，喘着粗气道：“落哥哥，不好了！我爹说，段磬明天就要处死太子殿下，罪名是‘勾结妖邪，意图谋反’！”

“什麽？！”花不落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们必须今晚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