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摩挲。
找到了。
那个凹凸的浮雕图案——
一片金色的羽毛。
以及下方一行细小的字母“absinthe”。
中文里,这个词的释义,就是苦艾酒。
追怜的指尖掐进自己的皮肤,才没有失声叫出来。
她不知道这个瓶盖……是lulu从哪里找到的?废弃仓库?还是……?
而此刻,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却也穿透了小絮家中的一室橘黄灯光。
“笃”、“笃”、“笃”。
突兀地响起。
“谁呀?这个点来。”温母疑惑地放下筷子,起身去开门。
门被向内拉开。
室外的一股冷风卷了进来。
禹裴之站在门外。
剪裁合体的深灰大衣,打底的米白绒衫,颈间还系着和追怜是情侣款的红色围巾,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得体微笑。
“阿姨您好。”
他的声音温和有礼,目光却已越过温母,精准锁在了餐桌旁的追怜身上。
追怜的身体瞬间僵硬,握着瓶盖的手下意识缩到身后,而lulu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呜后,也已从小絮的怀中跳走,迅速窜到了沙发下躲藏。
门口的禹裴之微微笑了一下,说:“我来接我的妻子回家。”
*
回家的路上,车内一片死寂。
暖气开得很足,追怜倚靠着车窗,小城的寂寥夜景在窗外飞驰,有雨,称不上大,但也不小。
她的目光定格在细密下落的雨丝上,一动不动望着,手却不住摩挲着无名指上的什么。
禹裴之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放音乐。
他专注地开着车,光影流动中,温润的侧脸线条显得有些冷硬。
沉默亘立在二人之间。
回到家后,追怜第一件事是先进了主卧拿换洗衣物,准备去洗漱。
等她从卧室出来时,禹裴之却从客厅的阴影里走出来,叫住了她。
“宝宝。”
追怜回头看他。
“你好像不开心。”禹裴之轻轻垂眸。
追怜愣一下,还是问出来了:“裴之,你收到小絮的信息了吗?”
她很少有这样的时刻,是她直勾勾盯着禹裴之看。
“收到了,宝宝。”禹裴之的声音低沉而坦然,甚至带着点委屈,“但我看下雨了,你今天出门也没带伞,就想着去接你。”
“是我打扰你和小絮吃饭了?所以你不开心了吗?”
他想去握追怜的手,刚碰到一点,却被追怜一个侧身躲开了。
“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来。”
追怜不再看他,抱着衣服快步走向浴室,几乎是撞开了门,“裴之,我今天太累了,先去洗漱了。”
“咔哒”,一声轻响,浴室门被她关上,紧紧反锁。
浴缸之中,温热的水流裹住追怜全身,但她视野里的每道缝隙被挤压,没有出口。
墙壁。瓷砖。天花板。
——方形的边缘,铺设的淡蓝,冷硬的反光。
她其实很少用浴缸泡澡,只是今日,她希望能延长一些洗澡的时间。
身体沉入热水中,手臂倚着浴缸边沿无意识滑下,指尖碰到,碰到……碰到什么了?
一块瓷砖。
那缝隙的边缘,似乎比旁边的微微凸起了一点点。
*
“老婆。”
从浴室里出来,听见声音,追怜的脚步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