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改签,我们就定周日走,好不好?这几天我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陪着你。”
他将手机屏幕转向她。
上面清晰显示出改签成功的确认信息——这周日,两张飞往s城的机票。
追怜死死盯着那行确认信息,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用力地点着头。
“好了。”禹裴之摸摸追怜的长发,说,“宝宝,回去睡觉吧。”
追怜却没说话,也没动。
“是要我送你回去吗?”禹裴之微微歪了歪头,问她。
追怜还是没说话,手却抓紧了禹裴之的袖口。
“好,老公知道了。”
他笑了一下,牵起追怜的手,把她送到了房门口。
“进去吧,老婆。”
追怜站在主卧门口,却又不动了。
“怎么了?”
他满眼温柔的注视她:“快进去吧宝宝,现在很晚了。”
追怜踏进房门,黑暗便如同实质潮水涌来。
将她吞没,吞噬。
一点点光线驱不散的吞没。
“禹裴之!”
窗外的风声,暖气管道的轻响,都像能渗出丝丝缕缕的苦艾酒气味浸,缠绕上追怜的神经。
她猛地回头,连走带跑,扑到了禹裴之身上,双手环住他的腰,紧紧抓着他的睡袍系带。
“嗯?”禹裴之回头看她
“我想……想……”
追怜喘着气,嘴里字句都断断续续,不知是说不完整,还是没有勇气说完整。
“你……你……”
“我什么?”禹裴之低头,满眼温柔地注视她,“说出来,宝宝。”
开不了口。
追怜:“算了,不用了。”
她刚转头,想自己回到房间,就被禹裴之抱了个满怀。
“坏孩子。”禹裴之喟叹般的轻笑,“总是这样,想要什么都不说。”
他的下巴轻轻蹭着她汗湿的额发,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好了,好了。”禹裴之半抱半带地将追怜送进房间,看她躺下,给她掖好被角。
“睡吧。”
禹裴之在她的床边坐下,柔声安慰,“别怕,老公在这里,老公守着你,哪里都不去。”
但后半夜,他们终究是又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追怜蜷缩在禹裴之的臂弯里,紧紧依偎着这唯一的热源。
在极度的疲惫和惊惧中,她的意识终于沉沉坠入一片不安的混沌。
而拥抱着她的男人,则在黑暗中无声地睁着眼。
禹裴之感受着怀中人逐渐平缓的呼吸,目光沉沉落在追怜的那一段后颈。
苍白,脆弱。
纤细的线条在微弱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易碎的美感。
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起一丝满足的弧度。
鸟儿……终于回巢了。
*
“怜怜姐?怜怜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