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袍人道:“信不信由你。”
风骨向展新月道:“别怕,他肯定是故意虚张声势来吓你。明天来贺寿的人物都是修界最顶尖的高手前辈,就凭他们两个元婴小辈,哪有那个本事杀尽所有人。”
蓝袍人嗤笑一声,道:“那是因为你不知天高地厚,知不知道什麽叫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风骨道:“我当然知道了,你说的是你那个祖母吧,她就算再怎麽厉害,我也不信她能凭一己之力对付那麽多前辈。”
蓝袍人冷笑更甚:“那就拭目以待吧,你一定会为你的无知付出惨痛的代价。”
风骨蹲下身子,与他四目直视,蹙眉道:“你这说得跟真的一样,我还真有点给你吓到了。不过,你们为什麽要杀人?你们到底是谁?”
蓝袍人冷冷的道:“无可奉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风骨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淡淡的道:“不说就算了。我将你们两个抓起来,瞧你们怎麽去杀人。”说着伸手向二人一指,二人的身子便越来越小,最後竟只有巴掌大,犹如两个泥人。
风骨一手提起一个,嘿嘿笑道:“你们要是不说,就永远做小矮人,一辈子别想变回来。”
二人虽然身形变得极小,但嗓门却依然高亢嘹亮:“臭小子你休要得意,明天有你好看的!”
展新月拍手欢呼,笑道:“这个好玩,给我一个。”
风骨将那黑袍人放到她掌心,说道:“他们现在变小了数千倍,修为也使不出来了。他们现在细胳膊细腿的,你可要轻点,免得弄断了手脚。”
展新月轻轻弹了弹袖珍黑衣人的脑壳,笑道:“方才你还想杀我,现在落到了我手里,你想我会怎麽还敬?”
黑衣人在她掌心蹦蹦跳跳,叫道:“你若敢动我,祖母不会放过你们两个的!”
风骨问道:“你家祖母到底是谁呀,给你说得好像是天下第一高手似的。”
蓝袍人大声道:“不错,她便是当今的修界第一人,整个修界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她老人家神通广大,天下无敌,你如果将我们放了,明天我就在祖母跟前替你美言几句,或许她会饶你们一命。”
风骨伸了伸舌头:“我又不是三岁小儿,会信你吹牛吗?”
蓝袍人急道:“你若不放过我两个,便将我二人杀了,何必用这些手段来羞辱我们?”
风骨道:“谁要羞辱你们了,我只是担心你们两个害人,所以将你们变小。你们在七绝岛上胡作非为,待会我就把你们交给酒千樽前辈,至于他会如何发落,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说着便将二人藏入袖中,牵了展新月之手,沿来时路回到住处。
展新月问道:“你说,那两个人说的话是真是假?”
风骨道:“我也不知道啊,应该是真的吧,要不然他们方才何必急着杀人灭口。”
展新月惊道:“那我们这就去向酒千樽通报此事吧。”
风骨擡头望了望挂在空中的弦月,叹道:“这个时辰,只怕人家早就休息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见。”
酒千樽居处的门前日夜都有弟子巡逻看守,风骨和展新月前去求见,果然守门的弟子声称掌门已经歇下,不敢打扰,有什麽事留待明日再说。二人无可奈何,只得无功而返。
展新月忧心道:“他们不肯通报,若是明天真都出了事死了人,那怎麽办?”
风骨摸着自己下巴琢磨:“我是觉着,那两个家夥方才应该只是夸大其词,故意恐吓咱俩。他们可能确实有所图谋,但应该没有说得那麽严重。虽然听起来唬人,可是谁有那麽大本事杀尽修界所有高手。我见过千万年前的修界第一高手,东方至尊前辈,但就算是他,也没有那麽大的能耐。”
展新月道:“可是杀人不一定非得修为高深才成,他们若是使用什麽阴谋诡计,那可防不胜防。”
风骨点点头:“你说的也是,可咱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外人。酒千樽不见我们,那有什麽办法?”
展新月道:“不如去向师父禀明,请他定夺。”
风骨道:“只怕他现在还大梦未醒呢。”
二人来到止危房中,尚未进去,便听到震震鼾声如雷,在窗边一望,只见止危在榻上睡梦正酣。风骨叫了几声,止危哪里答应?
展新月道:“光喊没用,不如你用之前那个笨办法,直接进去将师父打醒。”
风骨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万万不行,白天我捆他一回,他就恨不得将我宰了,若敢再犯,指不定真的被逐出师门了,不行不行。”
展新月道:“那我去。”说着便要去拉门,风骨将他拦下,说道:“以师父的修为,他就算沉睡也会有法力护体。你与师父的修为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你就算拿刀砍他也感觉不到。”
展新月悻悻然,搓着袖子跺脚:“那怎麽办呐……”
风骨擡起衣袖,道:“只有看好这两个家夥了,明日等师父醒来再与他详说。你折腾了半夜,想必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于是她便护送展新月回到自己住处。
风骨道:“咱们一来这七绝岛便遭遇刺杀,那两个家夥说不定还有同夥。你先睡,我在门外守着。只要我在外面,就绝不让人威胁你的安危。”
展新月心中窃喜,又有些担忧,扶着门框道:“那你不休息吗?”
风骨道:“今夜月光亮堂,我打算借月华修练,本来就没想休息的。”
展新月咬了咬牙,低声道:“要不你也进来休息好了,里面有床也有榻,你睡榻我睡床。”
风骨道:“这不太好吧,算了,我就在门外守护就好,你早点睡。”说着便替她掩上房门,转头往石阶说一坐,开始吸取月华进修。但只修得片刻,便觉心绪难宁,回头一望,只见屋中烛光灰黄,展新月的影子映照在窗纸之是,隐隐绰绰,明明灭灭。
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伸手摸了摸窗纸,心中忐忑,也不知明天到底会发生什麽大事,倘若真到了危急之时,自己就算拼死也要护她周全。
风骨在门前悄立一宿,展新月的影子没过多久便已卧倒,但屋中烛光却一直未熄。
一夜无话。次晨鸡鸣之际,展新月推开房门出来,一眼便见到站在阶前的风骨。其时朝阳初升,日光照耀在他身上,金辉璀璨。
风骨听到动静,回头问道:“怎麽起这麽早?”
展新月嫣然笑道:“我早就想起来了,怕你又催我回去睡觉,所以拖到现在。”走出房间,反手关说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