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爱不爱的,他顾衍需要那种东西吗?笑话。
顾衍心中震怒,那一刻,他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统统烟消云散,他甚至想过不在乎什么朝廷、儿女,母亲,直接叫长乐公主“暴毙”,她便彻底属于他了。
他真的认真考虑过此事,直到宫中探子传来消息,她病了。
浓烈的怒火仿佛忽然被浇了一口水,远远不至于浇灭,至少拉回了顾衍的理智。
纵然她再不懂事,顾衍想,她得长命百岁,长长久久陪着他。
颜雪蕊不知其中内情,但她敏锐地察觉出顾衍不对劲儿,她不再挣扎,轻声问道:“侯爷……受伤了么,身上一股血腥味儿。”
“长乐殿下不知吗?”
顾衍皮笑肉不笑,反问道:“今日来,长乐殿外忽然多了许多侍卫,我还以为,是长乐殿下特意来防我。”
颜雪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咬了咬唇,轻声道:“侯爷怎会这么想,误会、误会了。”
显然没有防住,顾衍嗤笑一声,懒得听她的解释。他解下腰间的水囊,打开塞子,递到颜雪蕊唇边。
“喝。”
颜雪蕊秀鼻轻皱两下,浓郁的血腥儿从囊间飘逸出来,颜雪蕊终于知道方才那股味道从哪儿来的了。
顾衍没有受伤,是那药,平阳公主!
颜雪蕊瞬时脸色苍白,脱离而出,“我不要。”
第65章第65章顾衍俯身,吻了下去……
顾衍要气笑了,他屈指挑起颜雪蕊苍白小巧的下颌,“由得了你?”
他给她的,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那股血腥气味直冲鼻尖,颜雪蕊捂着心口,眼尾泛着一片红晕。
她接受不了自己生饮人血,当初顾衍以他的血入药,她只觉得疯狂,如今换成别人的血,除了心里抗拒,腹中更如惊涛骇浪般翻滚,叫她几欲作呕。
她不要,不要!
她自出生起就带着这寒症,三十多年了,不治也罢。
颜雪蕊深深呼出一口气,腰身被他勒的生疼,她忍着痛,悄悄伸出小指,蹭了蹭男人的手背。
“侯爷。”
她颤动着眼睫,琉璃似的乌眸在烛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是他多年来最钟爱的模样。
颜雪蕊放柔了语气,道:“我知侯爷情深义重,妾身不是不识好歹。我身上的寒症自生来便有,妾身早习惯了。”
“如若治这点小毛病,害一条无辜的性命,造下恶业,不值当的。”
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的细节,她的自称从“本宫”变成了“妾身”,顾衍眸光微闪,声音依旧冷冽。
“就算下十八层地狱,我认,与你无关。”
他手上沾了多少人命,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他不怕来世业障,只要今生痛快。
明灭的烛光照在他冷玉般的侧脸上,刀削似的眉骨越发锋锐。没来由地,颜雪蕊心中一震,喃喃道:“你这是何苦。”
就算不为虚无缥缈的业障,她明明提醒过他,皇帝对顾家十分不满。
平阳不是一般人,她是在“长乐公主”回宫之前,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她一个弱女子,经得住几次取血?
一个贤王,一个平阳,他还嫌和皇帝结仇不够深吗!
顾衍不怕,他不觉得苦,他生来尊贵,平生唯一在颜雪蕊身上栽过跟头。
他甘之如饴。
顾衍不再和她啰嗦,他面无表情地掐开她的下颌,水囊的软皮抵在她柔软的唇舌间,强硬往里灌。
指腹的薄茧擦过细嫩的肌肤,颜雪蕊被迫仰起头,乌发凌乱,轻薄的绸缎寝衣襟扣被扯开,露出大片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白皙的脖颈。
素白的脖颈崩成一道脆弱的弧线,如同一只引颈就戮的鹤。
“呜——呜哇——”
浓郁的苦味夹杂着血腥气,颜雪蕊琉璃般的眸子蒙上了层层水雾,她徒劳地挣扎着,呛得眼眶通红,突然,纤细的手腕被顾衍另一只手按在床头,顾衍俯身,吻了下去。
……
一炷香后,颜雪蕊如风中的残蝶,纤细的身躯颤颤巍巍瘫软在顾衍怀中。顾衍一下一下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心中的怒火并未消减。
拨开轻薄的寝衣,在颜雪蕊肩头下方约三寸地方,有一片月牙形的痕迹,极小,极淡,但在她光洁如美玉的肌肤上,也格外显眼。
顾衍垂下眼皮,反复摩挲着这片痕迹。她皮肤娇嫩,尽管已经过去十几年,他寻了不下百种药方,也未曾将这片疤痕完全散去。
要说心疼,她受苦时他恨不得以身代之,没人比他更心疼她。
但要说后悔,顾衍想,他不后悔。
她胆大包天,不仅暗害他,还敢引诱阿渊,这一鞭子,该她受着。
正如他教训太子一样,痛了,就知道乖了。
颜雪蕊的胸口微微起伏,正小口小口平复着气息,听顾衍沉声道:“蕊儿,这里,给你遮一遮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