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听见什麽声音?”徐星辞看程九安。
程九安认真听了几秒钟:“有音乐。”
顿了顿,程九安补充:“和店员放的是同一个曲子。”
他们下班後又是买菜又是做饭,吃了饭还去买东西,挑挑选选好一会儿,这会儿都九点半快十点了,已经是休息时间,在休息时间里这麽大声的吹曲子实在太没有公德心,特别是,还是这麽个时不时破个音的曲子。
“我有点理解那个店员了。”徐星辞说,“谁连着听这麽难听的笛曲好几天,都会精神恍惚的。”
“这是笛曲?”程九安惊讶。
徐星辞笃定点头,又听了一会儿:“但不是普通的横笛,更不是竖笛,这个音色,更像是骨笛。这年头会吹骨笛的人很少了,吹不好听也正常。”
“从曲子里能听出来这麽多东西?”程九安越发惊讶,“没想到你对音乐这麽了解。”
“算不上了解。”徐星辞实话实说,“以前没什麽朋友,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乐子。”
“你这性格还能没什麽朋友?”程九安明显不信。
“什麽叫我这性格啊?”徐星辞撇嘴,“都不说以前,我现在也没几个朋友,不然你以为我为什麽会做饭?还不是没事儿闲着打发时间。”
程九安:“怎麽会?”
“这事儿说来话长。”徐星辞默默叹了口气,并不打算展开细讲。
因为一旦展开,就不得不涉及到某个绕不过去的话题,而这个话题也许会对俩人的关系産生某种不良影响——作为名正言顺且唯一的徐家继承人,徐星辞富二代的身份是实打实的,理论上来说,周围应该燕燕莺莺环绕着不少人,但怪就怪他这双特别阴阳眼,除了能看见不该看的事情外,还容易给身边的人招来厄运。
从小到大,无论谁跟徐星辞走得近了都会倒霉,就这麽一来二去,他扫把星的名头便在暗地里打响了,因为这事儿,徐星辞一直没多少朋友,这次入职考古所後,虽然跟大部分人都聊得还不错,但徐星辞毫不怀疑,只要听说他是扫把星,这些人都会开始对他敬而远之。
不过话说回来,徐星辞倒也没觉得被敬而远之有什麽不对,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前段时间的堰州之旅,跟他接触比较多的俞俊锋和汪文龙都相继出了状况。
不过,也有特例。
作为接触更多的人,程九安居然一点儿问题没有。
这让徐星辞对程九安越发好奇,也越发想要黏上去。至于黏上去之後还要做点儿什麽?等先黏紧了再说吧。
晃了晃手里的卤料袋子,徐星辞笑眯眯:“卤菜要煮很久的,今晚做来不及了,不然明天中午回来做吧?”
“好。”程九安点头。
“光吃卤菜不太够,要不明天晚上,我们再一起去买点儿配菜?土豆丶番茄什麽的,我炒两个菜。”徐星辞又说。
“好。”程九安再次点头。
“那这样一来,我们开两个车就很麻烦了。”徐星辞继续叭叭,“不如明天你开车载我吧?三天没见,我都想你车上那个白貂玩偶了。”
程九安这次没说好,也没点头。
“不至于吧?又不愿意载我了?”徐星辞挑眉。
程九安还是没说话,只是做了个噤声手势,紧接着擡手指向某处。
顺着程九安手指的方向,徐星辞意外看见个细细小小的身影,看体型有点儿像猫,但更细长,而且跟正常情况下四肢着地的姿势不同,那个东西此刻仅用两只後退支撑身体,上半身直直立起,两条前腿一上一下交叠,仿佛在凹某种造型。
造型凹好後,那个东西弯下上半身,做了个俯身疑似叩拜的动作。
徐星辞一怔,顺着叩拜方向擡眼,果然看见轮皎洁的月亮。
“这玩意是什麽?竟然在拜月?!”徐星辞惊讶。
“看不清,按体型可能是黄鼠狼之类的。”程九安压低声音解释,“纺织厂宿舍往南是垄山景区,有野生黄鼠狼倒也说得过去,但是,这个动作。。。”
话音未落,不远处突兀传来咚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