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好不容易趁着徐星辞闭嘴,他终于抓到开口机会:“程家小子,当时你说李家的那东西是半妖,算是半个人,可以网开一面,那现在呢?你又有什麽理由包庇姓徐的这个?”
“我没想包庇谁。”程九安说,“他是我助理,不是妖物。”
“不是?不是你拦我干什麽?”钱所长边反驳边挣扎,奈何胳膊被程九安死死按着,完全没有挣开的可能。挣了几次後,钱所长恼羞成怒:“行行行,你是铁了心的包庇他?那就别怪我把事儿捅到程佬面前!等着,小子你给我等着,我这就给程佬打电话!”
说完,钱所长就用空着的手摸出手机。
“别啊别啊,老年人不要这麽偏激嘛。”徐星辞赶紧把手机抢过来。
虽说没指名道姓,但这个程佬,怎麽听都是程九安爷爷的意思,要真让钱半仙把电话打过去,程九安估计又少不了要挨罚。
“你不就是想用手上那堆粉末撒我吗?撒,你随便撒。但我必须说一句,你这麽大年纪了,还总想着打电话告状可不好。”把手机塞回钱所长裤包,徐星辞安抚般拍拍程九安胳膊,示意他松手,“没事儿,让他撒,撒完给我赔干洗费就行。”
程九安没松手。
“真没事儿。”徐星辞笑,“他要是能给我撒出事儿,我还要谢谢他呢。”
看出徐星辞眼底的笃定,程九安犹豫片刻,缓缓放开了紧攥着的手。
重获自由的刹那,钱所长迅速高扬起手,把手里粉末又准又稳的撒了徐星辞满脸,撒完他嫌不够,赶紧俯身从包里又摸出来一把继续撒。这麽连撒了三四把後,钱所长双目紧闭,对着徐星辞开始嘀嘀咕咕念起什麽。
“他这念什麽呢?”徐星辞拍掉脸上粉末,好奇地问。
“显形咒吧。”程九安听了几耳朵,又把注意力挪回徐星辞身上,“你?”
“我怎麽了?”徐星辞眨巴眼睛。
“你真没事儿?”程九安压低声音,深蓝色的瞳仁里透出隐隐担忧。
“真没事儿,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捕捉到那丝担忧,徐星辞莫名愉悦起来,就这麽愉悦着等到钱所长念完咒,哪怕什麽都没发生,徐星辞也没觉得太失望。
倒是钱所长看起来很失望,念完咒语後,他对这徐星辞左瞧右看,上看下看,最终满脸震惊地顿在原地,重复了几遍怎麽可能。
“怎麽就不可能呢?”徐星辞微微仰头,似笑非笑看着钱所长,“现在粉末撒完了,咒语念完了,我属于经受住检验了吗?”
钱所长愣愣点头。
徐星辞:“那你平白无故怀疑我的账,是不是得算算了?”
钱所长一怔,仿佛终于从震惊和崩塌着的信念中清醒过来。
“你想怎麽算?”蠕动着嘴唇,钱所长嘀咕,“你该不会。。。又要去上访吧?”
没等徐星辞回答,钱所长双眼滴溜溜转了两圈,猛地吸了口气,再次蠕动嘴唇,压着声音说了几声什麽。
“说什麽呢?”徐星辞问。
钱所长仿佛没听见,只是翻来覆去的嘀咕着。
徐星辞看程九安。
“12345,54321,1234567。”程九安说。
“哈?”徐星辞惊讶过後,迅速反应过来,“他这是打算装傻耍赖蒙混过去啊?”
没想到看着一板一眼老干部风的钱所长,居然也是同道中人?如果在平时,就算装傻耍赖,徐星辞也不会让对方轻易翻过去篇,但今天他心情好,懒得计较:“愿意装您慢慢装,我先去把这身粉末洗洗。”
“不行!”钱所长突然不装了,大吼着扑过来,“不行,不能洗。”
徐星辞:“为什麽?”
程九安也满眼疑惑。
“不能洗丶不能洗。”钱所长没解释,朝徐星辞伸出手,试图想扒拉他身上的粉末。
徐星辞皱眉避开。
眼见碰不到徐星辞,钱所长改成蹲下收集地上的粉末。收够一小捧後,他恭恭敬敬放把粉末放回了包里。
徐星辞探头朝包里看,包里是个黑色的坛子,上面印着个老头的照片,看长相和钱半仙有七八分像,照片下方写着家父钱什麽的字样,坛子里除了装着粉末外,还有几块拳头大的东西。徐星辞眯着眼睛仔细看,怎麽看怎麽像是人体火化後剩下的骨头渣。
徐星辞:。。。
某个虽然奇葩丶但怎麽想怎麽有可能的猜测盘踞脑海,徐星辞整个人都不好了:“姓钱的,你tm往我身上撒的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