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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灵缠身【下39】

痛。

非常尖锐的痛感。

因为住在高层，大开的窗户让阳光放肆直射进来，他擡手挡了一下刺眼的光线，然而牵扯到手肘，又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隐痛。

他记得自己昨晚骑车，好像在路上出了事故。之後又发生了什麽？他记不清了。

门被拉开的声音，而後就是浴室里的排风管道仍在运作的声音。他擡起头，看到穿着宽大浴袍的青年，扶着门沿走了出来。

从浴室里出来的自然是周琢，昨晩施暴的恶灵手下留情，让他在天亮之前还留了一口气。因为太过疲惫，他昏睡了几个小时，然而沉重的身体以及残留在体内的东西，又让他被迫清醒过来。

醒来之後就诧异于自己身体多处擦伤，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事故昏迷之後，被人带回家暴打一顿的青年，看到从浴室出来的周琢疲惫虚弱的模样之後，打消了这个阴暗的怀疑。

应该是他救了自己。

至于自己身上的那些伤口，应该是机车侧翻之後，自己在地上翻滚了一段距离留下的。

周琢也注意到这个跟自己一样，侥幸在恶灵手下留了一口气的青年此刻醒了过来。然而他喉咙痛的厉害，站立的双腿也在颤颤，这让他的表情，都跟着显出一种空白的冷漠来。

“是你救了我？”机车手问他。

站在浴室门口的周琢放开扶着的门沿向他走来。因为双脚难以擡高，拖鞋在地板上发出伋拉伋拉的声响。

“我好像就记得昨晚出了事故——”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奇怪的是，膝盖也痛的厉害，他一下没站稳，险些栽倒下去。

周琢走到床边，捡起上面不属于他的外套。

“这是你家吗？”身後的机车手一瘤一拐的跟了过来，他之前也出过事故，然而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样伤的这麽重，“我感觉你有点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什麽东西被砸了过来，他伸手去接，是自己的外套。

周琢知道他现在是清醒了，昨晩他一直害怕这个机车手死在他这里。现在看到对方除了一些外伤井无大碍，除了松了一口气之外，只想将这个陌生人赶出去。

“电梯出门右转。”

“下楼打车去医院。”喉咙嘶哑的厉害，说出来的两句话，都只是气音。面前的机车手还有些发怔，但听面前青年说的话，知道是下了逐客令。他本来还想感激对方，留个电话什麽的，没想到这个救了他的人，会这麽不客气。

“呃，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事後请对方吃饭以感谢什麽的。

周琢的反应，显然是不想给。

机车手也不好再死皮赖脸，拿了外套就开门出去了。只他刚走出去，带上门，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他知道为什麽会觉得对方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