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遇行提着东西,追上了任倩的电梯。
客套了几句,任倩知道,程遇行还要问之前的问题。
她是聪明的女人。
她主动开始找回原来的话题,“对了,您刚才问我,认不认识苏小妓?我现在想起一点,她好像是我的校友,文文静静的,成绩很好。”
程遇行问任倩:“只是校友吗?你们之间没有什么过节吗?”
任倩娇笑着说:“您说哪儿的话?我妈经常说,我小时候胆子太小,跟人也是和和气气,吃了亏也不说的那种孩子。”
程遇行看着任倩的眼睛。
任倩的眼睛,没有逃避,直直地看着程遇行,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程遇行想起周淮舟描述那些十几岁的校园施暴者,花样百出折磨人的手法,就觉得面前这个女人的可怕——
他们施暴,然后忘记。
继续走自己的路,一帆风顺。
而那些遭受过暴力的人,永远活在痛苦中。
“你真的不记得,你是怎么欺负苏小妓的吗?”程遇行一字一句地问任倩。
任倩迎着程遇行的目光,浅笑嫣然:“我真的不记得。您非要说过节的话,学生时代,谁和谁没有闹过别扭?您的学生时代,没有吗?”
任倩将烟头烫,剪头发,拍□□这些叫“闹了一点别扭?”
纵火
这样道貌岸然的人,在曾经施暴的校园里,心无愧疚地当着领导者,这太可怕了。
“您不会当上校长的。”程遇行冷冷地告诉任倩。
任倩挑眉,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收敛了笑容,歪头看着程遇行:“我不知道这苏小妓是您的什么人?让您莫名其妙翻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程公子,我来找您父亲,只是手续问题。我老公给平安路小学,捐了一座图书馆。借用您父亲的话,我对平安路小学的贡献,有目共睹。”
“她犯了什么罪,你们要那么欺负她?”
任倩朝着远处招手,“亲爱的,我在这里”。
路口一辆保时捷开了过来。
任倩转头,邪魅森寒地对程遇行说了一句:“弱就是原罪。程公子,你不吃肉吗?你吃肉的时候,会怜悯那些动物吗?不会。因为它们是弱者,弱肉强食。弱者没资格。”
程遇行说:“吃肉是为了生存,霸凌是道德问题。我吃肉,我不会先去虐杀它。况且,苏小妓是一个人,跟你同窗的同学,你难道一点没有憎恨过曾经的自己吗?”
任倩说:“我没有憎恨过自己。
我甚至喜欢那时的自己。是她告诉我,人类社会的本质,是资源的抢夺,是丛林法则,物竞天择。”
开保时捷的,是任倩的爱人,看起来她的婚姻很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