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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沈璃扯了扯嘴角,"月黑风高,最适合挖老鼠洞。"
谢无尘起身整理外袍,钥匙被他收进贴胸的暗袋。
烛火在他身后摇晃,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覆在沈璃腕间的金纹上。
那纹路突然颤了颤,像是回应什么。
"我走后,你歇着。"他说,"阿九留在这里守着。"
沈璃没应,只是望着窗外渐起的北风。
风里有雪的味道,混着废墟里未散的焦土气。
她摸了摸腕间的金纹,想起记忆里那个凤袍女子的话:"这一世,你做个普通商女便好。"
可这一世,总有些事要了断。
谢无尘走到门口时,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一声:"小心密库里的机关。"他回头,正撞进沈璃似笑非笑的眼睛里——那眼神太熟悉了,像极了他们第一次合作时,她指着账本说"这里少了三千两,是太子妃的脂粉钱"的模样。
"知道了。"他应,反手带上房门。
夜色渐深,行馆的烛火映着沈璃腕间的金纹,在窗纸上投下一只振翅的凤凰。
远处传来马蹄声,是谢无尘的队伍出了。
她望着那抹黑影消失在雪幕里,摸出怀里的半块玉珏——那是老槐树下少年给的。
"该掀桌子了。"她轻声说,声音混着北风,飘向北方的密库方向。
密库入口的青石板在谢无尘靴底出细碎的摩擦声。
他借着月光扫过石壁上斑驳的凤凰浮雕,指尖在第三片凤羽处轻轻一按,石缝里立刻渗出铁锈味——和沈璃给他的机关图分毫不差。
"叮。"青铜钥匙插进锁孔的刹那,整座山体都震颤了一下。
谢无尘反手按住腰间乌鞘刀,等了片刻见无动静,才举着火把踏进密库。
霉味混着潮土气扑面而来,岩壁上嵌着的夜明珠突然亮起,将满墙的羊皮卷照得纤毫毕现。
他的呼吸一滞。
最显眼的位置挂着幅巨大的疆域图,北境防线被红笔圈了七道,旁边用朱砂写着"萧承璟"三个大字——正是太子的名讳。
谢无尘的指节捏得白,又翻到下一卷,却是敌国与凰族的密信:"岁贡金帛可减三成,唯求沈氏女血祭"
"咚。"火把掉在地上,火星溅在羊皮卷边缘,谢无尘慌忙用袖口扑灭火苗。
当他的目光扫过最底层的檀木匣时,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匣盖上刻着"凰翼血契"四个古篆,掀开时,泛黄的绢帛上赫然写着:"血契者,以凰族血脉引天地气数,激活之日,万族来朝,亦为众矢之的。"
他突然想起沈璃腕间那道正在蔓延的金纹。
烛火在绢帛上投下晃动的影,谢无尘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暗袋里的钥匙,喉结动了动。
原来那些关于"活人柱"的预言,不是诅咒,是诱惑——谁不想掌控能改写国运的力量?
"谢先生!"
外头传来阿九的低唤。
谢无尘迅将绢帛塞进怀里,转身时撞翻了案上的青铜灯,灯油泼在"萧承璟"的名字上,晕开一片暗红。
他抹了把脸,把火把重新捡起来:"怎么了?"
"敌国使者到了行馆!"阿九的声音带着急喘,"说要见沈掌事,还带了二十车礼物——沈掌事让您回。"
谢无尘的瞳孔骤缩。
他最后看了眼满墙的罪证,将檀木匣扣进暗格里,转身时靴跟踢到块碎玉,弯腰捡起——竟是半枚和沈璃怀里一模一样的玉珏。
行馆正厅的烛火被北风卷得乱晃。
沈璃倚着朱漆柱,指尖转着柄银鞘匕,敌国使者的锦袍下摆还沾着雪,此刻正跪在她脚边,额头抵着青石板:"我王说,沈小姐若愿交出凰族秘藏,我国愿与南洋通商十年免税,更愿奉您为上宾——"
"上宾?"沈璃的声音像浸了冰的银铃,"十年前我沈家的商队过你们北境,被劫了十七车丝绸,你们的上宾就是把商队扔进冰湖喂鱼?"
使者的脊背猛地绷紧。
沈璃的匕突然抵住他后颈,刀锋压得他头皮麻:"你王派你来,是觉得我沈璃会像前世那样,被几句虚礼哄得晕头转向?"